陈大河回到招待所,奥斯已经和向导一起离开,这个时候也没有手机,不能打个电话说声拜拜,只能轻轻地吐槽了一句,“走的时候也不打个招呼,差评。”
他自然不会想到,因为他的关系,奥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大学校园参观,还找了一批人访谈。
下午些的时候,果然是邵立志送飞机票过来,不过是明天早上的航班,只能在这边多住一晚。
招待所房间里,陈大河侧躺在床上,愁眉苦脸地看着角落里那个大蛇皮袋,还有椅子上放着的两床被子包成的大行李包,以及那一袋子衣物,难道明天要前面挂个小的,后面背个大的,肩上再扛个更大的去赶飞机?
会不会去了机场不给进门啊?进了门不给登机啊?登了机包包不给上啊?上去之后被围观好丢脸啊?也没个人可以问问,好纠结。
咦,好像可以托运的吧,可是托运的话,会不会被粗暴扔袋,把东西摔坏呢,还是好纠结。
刚从家里出的时候,是一大两小三个包,嗯,那两个小的也不小,挂在脖子上能把人脖子压弯,幸好后面还有个铺盖卷,刚好可以找点平衡。
呃,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两个稍小点的包一袋是衣物,另一袋则是吃食,除了那个带给李老师的大搪瓷缸子酱菜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吃掉了,而且吃得最多的竟然是奥斯,尤其是熟腊肉,他非得说有培根的味道,一定要陈大河给他寄一些去美国。
真是见鬼,既然有培根的味道,那你直接在美国去买培根不就行了,还非得让寄,天知道那边的海关会不会直接扔到回收炉里,所以陈大河果断抛在脑后懒得理他。
大搪瓷缸子可以裹起来壤铮照相机装回盒子,放到蛇皮袋子里,最后还是三个大包,就是最小的那个变最大,也是让人心塞。
放在上辈子,陈大河必定想也不想,直接快递了事,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摔坏了还能修,要是弄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看来只能厚着脸皮扛上飞机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当陈大河从邵立志的车上下来,像个人形行李车走进机场时,再次享受了一把和奥斯在一起时的待遇,顶着全场惊艳的目光,陈大河面色自如地办好登机手续,然后也不用纠结了,大件物品必须托运,三个大包全部甩出去了事,身上只剩下一个装重要东西,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帆布袋。
想想后世展几十年,火车提了好多次,最后进入高铁时代领跑全球,而民航飞机却还是老样子,就算更新换代也没见快多少,真心没什么进步。
所以哪怕是这个年代,也还是三个半小时的航程,飞机径直往北飞,大概中午些的时候,陈大河便踩在都机场的停机坪上。
先到行李区找到自己的三个大包,扛着出了出站口,陈大河左右张望着找去机场巴士的方向,却看见外面竟然有个人举着一块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
虽然陈大河这个名字有些土气,但这个时代真不缺土气的名字,重个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要是名字前面还加了个鄂省上剅的前缀,他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可以上去问问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人来接机呢?难道是李老头安排的?要真是李老头,那是算接机呢,还是堵人呢。
不管了,管他是接机还是堵人,有人来就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开车过来,哪怕没车也可以帮忙扛包啊,必须得去。
不等陈大河过去,那个穿着一身蓝色中山装,脚蹬千层底,身材魁梧国字脸,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就走了过来,带着笑容说道,“同志,请问你是刚从广洲过来的陈大河吧?”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看到陈大河歪着脑袋木然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陈大河肩上的大蛇皮袋接了过去,宛若无物地扛到自己肩上。
“我叫马安国,是李老师的学生,李老师安排我过来接你,”那人歪着头笑了笑,然后指着外面说道,“车子在门口,我们先回学校李老师家里,他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好吧,果然是李老头,多半是粤省统战部的黄部长给学校打电话,让他给知道了,黄部长也不是好人,通风报信,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直到现在陈大河都还不清楚,那个在上剅村刨了两三年地,还是把菜苗当杂草除,生了病躺在床上没得治,全靠陈大河套着杨老三家的马车拉去医院才捡回一条命,后来又死皮赖脸收他当徒弟的糟老头,如今有着怎样的能量。
默默地跟在马安国后面,出了接机站,门口就停着一辆吉普车。同样是吉普,这辆就要比张庄公社张海洋的那辆不知道转了几手,连车漆都掉得差不多了的旧车强得多。
先将行李包全部放到后备箱里,然后拉门上车,陈大河这个时候才说了第一句话,“呃,马哥,谢谢啊,不过你怎么认得我的?”
马安国手扶着方向盘,面带微笑看着前方说道,“李老师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还说你带着三个大包,刚才你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
好吧,辨识能力不错,陈大河挑挑眉头,不过自己不记得给过李老头自己的照片啊,难道是田老校长给的?
这时马安国又说道,“你的入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宿舍也都安排好,李老师还给你准备了铺盖和生活用品,人到了就可以休息。”
这就是拎包入住呗,陈大河笑了笑,“我还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