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沟是易枫在酆都城以南最大的战略支点,藏兵五万,储粮数十万斤。如果鱼儿沟被毁,等于易枫就没有了战略补充。
易枫绝不相信鱼儿沟被毁。他厉声再问:“鱼儿沟驻扎精兵五万,更有吴明镇守,怎么可能被毁掉?我不信。“
“但那是事实。“易云天说道,”鱼儿沟被一把火烧光。“
“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粮?”
“死了三万人。烧了全部粮。“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一定是误报。”易枫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鱼儿沟距离函谷关八百余公里,距离青竹镇六百余公里。牧清想要突击鱼儿沟,距离是最大的问题。从函谷关到鱼儿沟,如此远距离的大兵团机动,吴明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
“距离对牧清来说不是问题。”易云天说道。
“什么意思?“易枫拧眉问道,“难道他会飞?”
“他确实会飞。“易云天说道,“牧清从祖龙帝国得到了一头双足飞龙。”
“什么?!”易枫大惊,“你再说一遍。”
“易枫得到了一头双足飞龙。”
易枫颓然坐在椅子上,面容有些呆滞。“他怎么得到的。”
易云天回答说道:“细节并不知道。从函谷关传来的消息说,三天前有一头双足飞龙降落在函谷关城楼上,然后牧清骑着它飞走了。”
“仅凭一头飞龙,牧清就能掀翻鱼儿沟?”易枫说道,“哪里可驻扎着五万精兵啊。还有那么多粮草,就被一把火烧光了?我不愿接受这种结果,也无法接受。”
“人这一生,总有不愿接受的现实,不想承受的心情。”易云天微微低着头,他在观察易枫的情绪。易枫此时惊讶大于怀疑,怀疑大于肯定,他对牧清仅凭一头双足飞龙就烧了鱼儿沟这件事情实难想象。
易云天又说:“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争夺拼杀,每天必须不断地奔跑,与其把情绪浪费在悔恨和懊丧中,不如振作起来想想办法。枫……”他想叫易枫为枫儿,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定国公,从大的格局上看,和牧清相比,你依然优势。站在上风口的还是你。切莫因为一城一池之得失而忽略全局。”
也许是易云天的开导之词起了作用。易枫手肘顶在圈椅的扶手上,手掌半握为拳拖住额头。他的表情虽然颇为颓丧,挫败情绪也很浓厚,但是相比之前那种怨天怨地要好了许多,他说:“现在只有你我。你可以不使用定国公这个称呼。叫我侄儿即可。你永远是我的六叔。”
易云天心中腾起一股暖流。他叫我六叔了,他并不是冷血的定国公,他既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儿子。
一声六叔就让易云天百感交集,易枫纵然千般骄狂,万般不好,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一只手搭在易枫的肩膀上继续劝慰:“鱼儿沟丢了也就丢了。对你而言,并不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易枫叹息说道:“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鱼儿沟丢了,也就意味着我总攻牧清的时间至少要延期半年之久。六叔你知道吗,我一刻也不想耽搁,我恨不得立刻就扫平牧清。“
尹云天说道:“枫儿,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一听到牧清的名字你就方寸大乱。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你说过很多,哪一句?“易枫依旧拳掌托额,眼睛微微闭着,兴致不高。
“审时度势,便宜行事,方显英雄本……“
易云天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易枫打断。“牧清怎么就能一把火把鱼儿沟给烧了呢?我实在想不通。“
易云天不免有些失望。他苦口婆心百般劝解,可是易枫偏偏就不能从一个小小的鱼儿沟里拔出。为将帅者,己乱则军乱。他现在十分担心未来易枫在和牧清正面拼杀时因为情绪失控而满盘皆输。“只有想不通的人,没有想不通的事。枫儿,鱼儿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放下吧。”
“不可以。”易枫很严肃地对易云天说道,“我要知道牧清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
易云天摇头叹息之后,解释说道:“牧清从函谷关骑乘飞龙离开的两天后,出现在鱼儿沟上空。当天晚上鱼儿沟上空还有大群的乌鸦盘旋,久久不去。到了午夜时分,乌鸦群纷纷降落在鱼儿沟谷仓上,接着就是成片成片的爆炸声响起来——据情报显示那群乌鸦身上贴着起爆符——谷仓被烧。另外,军营内百人队长以上军官全部暗杀斩首。”
“军官都死了?!吴明呢?”易枫的情绪再次变得焦急,豁然站起来很急迫地问,“死了没有?”
“吴明当时恰好不在军营,所以……“
易枫大定,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喜悦。“我就说嘛,吴明可是我的得力干将。如果他在军中,牧清又怎么可能偷袭得手呢。”
尹云天心中叹息连连,他对易枫太了解了。易枫并不多担心鱼儿沟是否被烧,他在意是自己一方大意失荆州。他现在找到了失败的理由。不是牧清厉害,而是他手下的将军玩忽职守才有此败。
易云天说道:“这样说也算是有道理。那么你想怎么处理吴明?”
“杀!”
“是不是重了些?“易云天说道,“打几十军棍就可以了。”
“几十军棍就可以了?”易枫冷哼一声,“那你说吴明为什么当晚不在军营?”
“据吴明说他当晚去找周边乡绅筹集军饷去了。”
“哼!明明就是喝花酒去了。”易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