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暗走廊中,再次出现瑞克身影时,已是半小时后了。
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被换下,瑞克此时一身侍从衣服,有些宽松,用几根粗布绳缚住袖口和裤管儿。
左腿被包扎起来,肿得更厉害了。
即使被厚厚棉布包裹,依然隐隐透着一丝血迹。
虚弱感让瑞克精力无法集中,脑袋好像也被浑身上下的剧痛,折磨成了一团糨糊。
这种状态让瑞克恐惧,特别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
走了几分钟,瑞克放弃了继续找人的念头,严重的伤势,需要休息和补充。
艰难回到侍从房间中,瑞克感觉左小腿已不属于自己了。麻木,剧痛,就像一对兄弟,在瑞克小腿上肆虐。
苦笑着捏了捏粗大了一圈的小腿,那感觉就像最上等的白面包一样,又弹又热。
再次固定了一番两块夹板,付出好几颗黄豆大的汗珠后,瑞克喘息着斜依在冰凉墙壁上。
休息一下,瑞克找来大块木材,在屋子中,弄出了一个大大篝火。
这里属于地下层次,潮湿中带着一丝霉气。点火除了驱寒,还能把那块好不容易找出来的黑麦面包烤一烤。
这块黑麦面包,不知在床下藏了多长时间。估计它的主人,也早把这块长满了绿色毛藓的面包忘记了。
用力搓掉外皮上的潮湿毛藓,一阵浓烈到呛鼻的霉味儿,从手中那块面包表面散发出来。
胃袋用力蠕动着,一口酸水,在喉咙中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被瑞克艰难的咽了下去。
随着火舌舔舐,黑麦面包饱吸了水分的内在,变得稍稍软了一些,这个“一些”也只是相对的。
瑞克翻烤着黑麦面包,心神却开始思忖现状。
整个庄园,好似陷入了异次元一样。那些白天还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仆人侍从,就像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
瑞克不相信,那位老神龛会拿这种事情恶作剧。
那么唯一解释,就是出事儿了。
瑞克左小腿重伤,但并不妨碍他思考,虽脑袋就像浆糊一样,很多东西都漏掉了。但有一点瑞克知道,自己需要治疗和食物。
硬邦邦的黑麦面包入口,那粗糙口感,让瑞克舌头难受的缩了缩。
呼出来的空气,好似都多了一股毛藓的霉味儿。
味道糟糕的黑麦面包顺着喉管滑下,就像吞下一块木头,割得瑞克喉管生疼。
吃了东西,瑞克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解开夹板和粗布带,瑞克查看了一下伤口。
鲜血已断断续续,伤口翻着白肉,周围大量淡黄色的组织液,好似口水一样流着。
凝了凝心思,瑞克拿起一根木板,咬在嘴中。
不能任由伤口继续恶化下去了,瑞克要进行更深一步处理。
伸手从火堆中,抓起一根烧黑了半截的木棍,瑞克细细打量。确定木棍上没什么障碍物,并且温度足够高后,瑞克望了一眼那个三角形的伤口。
木棍顶端,点缀着就像女人唇红般炙热的一片火红。随着木棍顶端靠近伤口,瑞克小腿肚下意识的缩了缩。
深深吸了口气,瑞克狠狠把顶端按在了伤口上!
“孳~!”
翻卷的白肉剧烈收缩着,皮脂融化中,伤口快速拢口。
瑞克眼珠瞪大,嘴腔用力张开,露出牙龈根部,死命咬在木板上。
低头望了一眼伤口,瑞克眼神空洞,再次抓起一根烧红的木棍,狠狠按了下去!
半晌后,瑞克一身冷汗,再也抵不住脑中眩晕,给自己裹上一条厚实一点儿的被单,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
脑仁就像被棍子搅动一样,又昏又沉。
模模糊糊间,瑞克感觉一只粗糙大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耳边更是一阵阵刺耳的抱怨声“哎呀,真是的,怎么出门不带钱啊?哎?这是什么..”
瑞克缓缓睁开眼,与一张让人讨厌的大脸,一下对上了。
两人对视半晌,默然无语。
“你的手在干什么?”
“哎呀,贤侄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见你伤势严重,正帮你推拿伤口。”
“我的伤口在小腿..”
“哎呀呀,人一老,就容易糊涂,弄错地方了..”
“那你手里为什么拿着我的银塔勒汇票?”
“贤侄啊,你这伤势可不轻啊。”老鬼顾左右而言他,不动声色把那张银塔勒汇票,收进口袋里。
瑞克艰难的抬起手,检查了一下损失。银塔勒汇票和黑晶都不见了,只剩下火焰指环,灵魂粉末和黑石。
望着那两根恶心挑动的肥蚕眉,瑞克虚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妥协:“你有食物和伤药吗?我现在没法动弹。”
老鬼闻言,眼珠一亮,那张油光锃亮的大脑袋晃了晃,腰板一下也挺直了:“原来你没法动了啊?”那声音,那表情,那语气,活脱脱一个趁火打劫的混蛋。
瑞克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声音还有些喘息:“是没法动了,不过还有这个..”说着,瑞克掌心隐隐瞄向老鬼,大片枫红色光斑,快速涌向掌心,凝成了一颗稳定高温的火球。
这比什么威胁都管用,老鬼刚直起来的腰,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又弯了下去:“哎呀,贤侄啊,你就是喜欢开玩笑,能不能把这颗吓人的东西收起来,大叔我的心脏可不太好呢。”脸上就像抹了餐洗净一样,那笑脸干干净净的。
掌心一攥,那颗火球就像空心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