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年2月18日,两艘船只在经历了高速航行后,终于抵达了位于贝格河下游的河中港内。
南非这些年的发展其实一直都有些滞后。作为东岸在非洲最早的落脚点,河中港的城墙在历经一次扩建后,便停留在了目前的规模上。城外也没有什么工业设施,除了一座砖瓦轮窑和一座石灰厂外,这里再无工业文明的任何气息。
不过这里的人口在这些年却一直在稳定增镇拥有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万人大关。其中河中镇人口为八千五百,高达乡人口为三千四百,两者相加接近一万二千人,而且在接下来一两个月内,还将陆续有个三四百人被河中地区截留——一般都是手工业者或郎中。
在这一万两千人口中,明人约占50,多为青壮年男性;印第安人(包括查鲁亚人、瓜拉尼人)约占10,这些人最开始人口比例一度接近30,但因为不适应旧大陆环境及其他种种原因,大量死亡后目前只占了十分之一左右,且这些人中以女性居多;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口中约有20是波斯、俾路支女奴,其余都是新出生的混血小孩及少量欧洲移民。
可以看得出来,南非河中地区的明人比例比本土高了整整10,再加上本地居民的来源,因此使得新出生的小孩的体貌特征更偏向东方人,与本土已经有了一定的差异。而且无论是河中镇还是高达乡,其居民文化也更偏向东方,或者说目前这片被本土疏于管理的殖民地的文化更像是一种东西方文化的杂糅:当地到处是梳着粗长辫子的中亚大姑娘小媳妇,穿着的服装虽然几经上级禁止,但依然保留了很多中亚民族的鲜艳特征。
语言的口音更是奇怪,既像山东口音又像新疆口音,本土民政部的调研员纠正过几次,但效果不大。最后也无奈放弃了。如果说语音问题还只是一方面的话,那么本地居民们的风气就更令人蛋疼了。
别的不说,南非的明人多是青壮年男子,有山东马匪、山贼。有闯军遗孤,有收编的清军俘虏,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说那些马匪出身的移民,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当年在山东也就莫大帅这种更无法无天的人能镇得住他们,现在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南非,一个个顿时去了枷锁,浑身轻松。
鉴于南非地区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治安形势,南非开拓队经常组织这些壮丁民兵们携带武器前往东山河谷地内“剿匪”。两个乡镇往往一次就会出动两千人以上的民兵,由河中保安团、南非骑兵连、南非炮兵连等地方部队压阵。清剿河谷地一带的黑人牧民——本地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黑人农耕定居者了,只有一些牧民觊觎这里丰美的水草而过来放牧。
对于这些来自卡玛部落的牧民,东岸人的政策一贯是抓捕无二话。抓到的人丁往依附于东岸的八旗部落一送,牛羊则自己收下。除了这些官方组织的清剿行动外(往往雷声大雨点小,闻讯得到消息的黑人其实早就逃散一空)。还有一些民间私下里组织的行动。这些行动往往以三五人为一组,农闲时节便携带器械去找外快——至今南非开拓队一直尚未取消对卡玛部落科萨黑人人头的赏金。
除了人头赏金外,如果你还能抢夺一些牛羊的话,那么立刻便能脱贫致富,过上小康生活。当然也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家伙,去乡里的牧场上借匹马,跨上刀枪后便单人独骑去找科萨人麻烦了。往往还颇有斩获,这使得更多的人跃跃欲试,并争相效仿他们的行为。
南非开拓队政府对民间是不禁枪的,民兵们训练时使用的枪弹可以带回家保管,村民兵主任和乡武装部长定期检查。之所以不禁枪的理由,主要还在于这里远称不上乐观的治安形势。卡玛部落的黑人们虽然已经和东岸人达成了结束战争的协议,但这些年小规模的冲突却始终不断,而且呈越来越频繁之势。也许过不了几年,双方之间又将爆发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为了争夺阳光下的土地。
南非地区如此强悍的民间风气,张金华在一下船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只见码头上到处是一些服色杂乱,但背着步枪、面上强悍之气不减的民兵,这些人很显然是维持这里秩序的守备人员。
新任南非开拓队队长还不满一个月的常开胜少校在听到张金华等人到来后,刚率军出外“剿匪”归来的他便决定前来见一下张金华等人。正好两艘船上也携带了一些日用品给河中地区,正好让部队士兵们将这些东西当场卸下来。
“常队长,好久不见。上次见你时还是出征拉普拉塔之前呢,这一眨眼就从上尉升任校官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张金华的探险船停泊在平静的贝格河河面上,他本人也趁机上岸休整一番,经历了整整一个月在波涛里穿梭的生涯,他现在也是疲累得很了。
“没什么值得恭喜得。”常开胜苦笑了一下,说道:“本土没地方安置我了,就只能把我发配来南非。恰好南非原开拓队队长刘昂也在此经营多年,执委会按照纪律将其召回,因此便让我来镇守这边,和那帮黑人们玩玩。”
“这是好事啊。”张金华哈哈一笑,说道:“如今我可是听很多人说了,像你们这种当过‘外镇节度使’的人更有可能进入中央决策圈,就是当常委也是很平常的事。所谓出将入相,说的就是你们这类人啊。远的不说,就看这次莫茗那家伙回来担任什么职务就知道了,奶奶的,我愣是打听不到执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