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啊”。
是啊,这倒是我愚蠢了。要是看不见,怎么能在一块儿玩儿呢。
二丫头挽着我的胳膊,就在坟墓里随便地走着。
一边走,一边跟那些鬼介绍。
“这是我朋友龙图,你们可不要欺负他啊”。
“二丫头,他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好帅啊”。
“是朋友,不是男朋友”。
二丫头也不疯啊,分的很清楚嘛。
树林中,有几个吊死鬼挂在树上,双手不断地扎撒着,双脚不断地乱蹬。
一个家伙披头散发,用一根布条,挂在树上,脚下踩着个凳子,把脖子挂在布条上,把凳子一蹬,凳子倒了,这个家伙就开始上吊。
大概是布条不结实,他一蹬凳子,布条就断了。
这家伙把布条重新连接,又挂在树上,重新上吊,布条又断了。
就这样,断了接,接了断,反复上吊,似乎就在练习上吊玩儿。
他穿着一套长袍,看来应该是清朝的打扮,应该是个清朝的资深老鬼。
我见这个家伙有趣儿,又替他着急,就凑了过去。
“喂,你这么弄,就不嫌麻烦么,换个绳子不好么”?
这个家伙向我翻了翻白眼,收回长长的舌头。
“要你管,我愿意”。
见我过来,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敌意,旁边的几个清风和魇魂也凑了过来。
清风就是男鬼,魇魂就是女鬼。
“这位生人,你甭管他。这个家伙就是一根筋,天天这样,都吊了一百来年了”。
“是啊,谁劝他也不听,他就好这一口”。
也是,这个家伙执念太深,就认准了这一条道。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还在不断地寻死,灵魂始终不得安宁。
这样的鬼,连阴间都不收他,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
我也确实是多管闲事。
“这位生人,你可不要劝他,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事儿。我们这里流行一句歇后语,叫做吊死鬼上吊,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的这个清风,一只眼睛已经烂掉了。不过,还是满脸堆笑,只是他那笑容,怎么看都难看。
一边说话,一边桀桀地笑着。
这个家伙,就是所谓的开心鬼。不论见到什么事情,他都高兴,整天就是个乐。
看他那神情,倒是颇有些相声演员的做派。
“都滚开,在这里瞎说什么呢”。
一个鬼卒过来,气势汹汹的,众鬼一见到他,就纷纷躲开。
鬼卒走了过来,穿着古代军卒的衣服,生前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军卒。一只袖子空着,显然是少了一只胳膊的残肢鬼。
“你这个生人的阳气挺旺啊,让我吹吹你的灯,看看能不能吹灭”。
所谓我的灯,就是我身上的三盏本命灯。头顶一盏,两个肩膀上各有一盏。
这三盏灯,是生命的标志。如果三盏灯全都灭了,人也就死了。
“好啊,你来吹吹试试”。
这个家伙开始长长地吸气,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像个大皮球似的。
哇擦,你还跟我玩儿真的,这么敬业,真要给我吹灭啊。
这个家伙还在吸气,肚子越鼓越大。
老子可没心情跟你玩儿这个游戏。
我掏出一张红符,对准他的脸,突然就贴到他的脑门儿上。
唰,一道强光射出,将他的脸尽数笼罩。
嗷地一声,他急忙用手去捂脸,哪里还来得及,脸立刻象纸片一样碎了,随即脑袋就没了。
肚子里的气,一下子泄了出来,整个身体就像一个气球一样,在地上穿来穿去,转了好几圈儿,才瘪下去,瘫住不动。
我打出一张黄符,落在他的身体上。很快,这具身体就燃烧起来,转瞬间就不见。
一个鬼魂,就此灰飞烟灭。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我也不理睬旁边那些清风、魇魂,拉着二丫头,向墓地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