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跟在应文昌与桂雨石后头进入大堂。
屋中早就被锦衣卫的人或坐或站给挤满了。
方中锦一看对方上首坐的果然就是纪常安!
他们两人自从在琉球别过之后,已有一两年没再见过。
如今两人目光重新接触,都是一震动。
方中锦没有料到的是这次带领大军的竟然会是故人。
而纪常安更没料到方中锦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次纪常安带着五百人马赶赴武当。
他身上肩负的任务极其尴尬,身处于锦衣卫中地位也甚是尴尬。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方中锦竟然又卷入其中!这会让他之后行事更是难办了。
最终纪常安叹了口气,对着方中锦怒道:“怎么老是你!”
方中锦却是对他莞尔一笑。
这一隔两年的时间里,方中锦已经踏出了ròu_tǐ的桎梏,但他也看出了纪常安的武功比过去更精进了。
就像伏魔老人能很清晰地看出他人武功如何一样,方中锦自从达到内力外放后,各种感官也比过去敏锐的多。
虽然屋子里挤了那么多人,方中锦却能明确的分辨出每个人的呼吸声。
如今的纪常安呼吸比过去更加绵长平稳,竟然与童寒春他们不分伯仲。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武功在几年内拔升的如此之快,都是极难得的!
这不光需要天赋,更需要刻苦不懈的努力。冬来暑往,一日不能懈怠,才能比常人更快着一步半步。
只可惜纪常安的武功提升得如此之快,仍旧远远赶不上方中锦的脚步罢了。
应文昌不知纪常安与方中锦两人之前还有什么过节,只是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位是我师弟,另一位是南武当传人。现在所有武当派的人都聚在这里,再没缺漏了。”
应文昌故意没提两人的名字,只报了头衔。
因为他知道师弟桂雨石的名字报出来不打紧,而方中锦这青年的名字若是报出,兴许更让对方疑忌。
方中锦曾经在华山上跟着仇松鹤做出过造反的事情,按说根本不该在此刻带到朝廷面前。
但应文昌也是没法子。面对锦衣卫的大军,若能通过说理将事情摆平那是最好不过。
方中锦只要做一个木桩在旁不响不动即可。
但若是朝廷当真不依不饶,非要对武当派动手。
那么说不得这门派保不住也就罢了,只要武当中最后几个传人能逃脱出去,多年之后亦能重头再来!
这时候却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旁插口道:“什么南武当?咱家怎么从未听过?”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同时投在了纪常安下首的椅子上。
那里做着一个面黄干瘦的中年人。他面上虽然没有胡须,神态却是极其倨傲。
此人也同别的锦衣卫一样穿着一身宽松硕大的锁子甲,但内里却是一件寻常锦衣,不像旁人那样穿着飞鱼服。
这时候臧玉山开口说道:“这是先师祖过去在南方收徒,之后那一支便在南方传承。
只因他们向来都是单传,又刻意低调。所以江湖上并未传开。
今日的事情异常重大,所以我才请南派传人一同旁听。“
说到这里臧玉山对着门口站的三人招了招手,说道:“都快来坐吧!”
臧玉山同样没有点破方中锦的姓名,只以南派传人相称。
纪常安听到这里心中好笑。他非但认得方中锦,更是对他的来龙去脉,分别后的各种动向都知道一些。
但是纪常安笑过之后便装作没事人一般,同样不再多说什么。
先前那个嗓音尖锐的男子又奇怪的转头去问纪常安,道:“那纪小大人为何一见到此人,便脱口而出‘怎么老是你’这样的话?”
纪常安刚才猛然见到方中锦竟然会出现在武当山上,心中惊讶不已这才脱口而出。
哪里想到身边坐着的这位却是心细如发之人,抓住方中锦的身份竟然不愿意放过。
纪常安知道此人并不好招惹,说是来做他的副官的,其实是汉王派在身边的监军。就连圣上也都默许了他的存在。
但是纪常安生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见他桀骜说道:“前几天在外面逛窑子的时候我与这小子同抢一个花姑娘,所以认得。
若是王公公也有兴致,下次去逛窑子的时候,本官必然会叫上你同去!”
这话说罢,周围的锦衣卫中传出一阵极压抑的低笑声。
这个干瘦无须的“王公公”自然是个阉人了。纪常安说什么逛窑子的时候叫上他,无非是当着面的讥讽于他。
王公公面皮稍一抖动,又换做了阴沉模样道:“纪小大人年轻兴致高,在外玩玩就算了,回到京城可别刹不住性子。若是被御史参上一本,影响了纪大人的前程就糟了。”
说罢他用一双尖刻的三角眼白了纪常安一下,显然他这也是在威胁纪常安的意思。
臧玉山将锦衣卫正副两将之间的不合都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主将纪常安似乎是认出了方中锦,为何他非但不叫破,竟然还帮着隐瞒?
臧玉山既然搞不懂,就不在此事上纠结,继续对着纪常安说道:“先前老夫已经与两位大人说了,汉王的一双儿女虽然是陨在武当山上。但害他们的确实不是我们武当派之人。
只是因为他们同随行的仆人起了口角,那恶仆才会下手杀人!”
这话,纪常安与王公公都已经听出老茧了。
但是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