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洒在杨不凡开始有些棱角的脸庞上,他的眼睛还是深邃的,却不再明亮,反而有些幽暗。
他的一生,仿佛都在对于错之间徘徊。
黑衣人细细看了看杨不凡的摸样,见这名少年面貌生得俊朗,心下生出几分欢喜,于是走到了杨不凡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睛里尽是笑意,好像在谢谢杨不凡救她。她比杨不凡高了半个头,远望去好像是姐姐在夸奖弟弟一般。
可杨不凡却将身子一退,看也不看她,冷冷道:“走开!”
黑衣人楞了楞,浑没想到这少年竟是这般古怪脾气,她眼里的笑意转瞬即逝,哼了一声,将手一抬,一阵劲风拂来,杨不凡身子往后一退,不料她手掌在半空中顿了顿,又转了个方向,一掌拍向那还在喘息的蓝衣人,一阵掌风掠过去,那名蓝衣人最终还是丢了性命。又转过头来,瞪着杨不凡,眼神十分轻蔑。
杨不凡怒视着她道:“你……!”
那黑衣人见杨不凡毫不领情,两只大眼睛快冒出火来,又将手掌一抬,杨不凡顿觉一阵风声灌耳,连忙将丹田一沉,灵气片刻间护住了全身。
黑衣人双眼微眯,尽显轻蔑之意,瞧那摸样,仿佛她连半成功力都不用,就能拍得杨不凡魂飞魄散,可她却忽然收回了手掌,神色间也多了几分痛苦,想是触动灵气导致内伤复发了。
毕竟那名白衣人厉害,与他对上一掌,好似去了地府走了一遭。
杨不凡瞧她摸样,不禁心头疑惑,如果她不杀那蓝衣人,那蓝衣人也是要杀她的,他们究竟是为了争什么东西而要拼得你死我活?
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便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该死。可自从他到了风清院后,他又觉得世上除了他的仇人之外,谁也并不该死。
杨不凡瞧见黑衣人神色苦楚,确是受伤不轻,便不再与她计较,瞪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黑衣人怒气徒生,恨不得上前杀了杨不凡,怎奈她内伤极重,运功不得,只得看着杨不凡离去。过得良久,她眉目间的怒气也渐渐消去,气力也恢复了几分,看了看杨不凡走远的街道,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良辰,除夕夜,,幽幽古院,幽幽年华
又是一年除夕之夜。风清院里红灯高挂,烟花四射,照得整个大院里恍若白昼,一丝丝青烟从院中各个角落冉冉升起,或是少年手们中的焰火,或是锅里的沙沙作响的菜肴。
天地间又即将迎来一个新的轮回,人们笑着,发自内心的欢喜着,因为人们总是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待,而未来,也即将到来。
杨不凡独自坐在大院的墙角边,只有他的神情并无喜色,反有几分有忧愁,仿佛与这欢乐融洽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他身旁的桃树的叶子已掉光,孤独的树枝就好比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林小东端来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炖肉,这肉是烟熏肉,院里石伯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腌制了,如今做出来香气四溢,乃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他的手指和嘴唇油得发亮,他的大眼睛还是那么清澈,他笑着过来将肉递给杨不凡道:“来!不凡,快快尝一下,这可是最后一盘了,你再不吃可就被大虎吃光了!”
杨不凡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在他不饿的时候,拿出世上最好吃的东西给他,他也不会尝上一口的,而在他饿的时候,拿出世上最难吃的东西,他也会去吃。
林小东鼓囊着嘴,问道:“不凡,你饭也不吃,也不同大家一起玩,你窝在这里想些什么呢?”
杨不凡也不转头看他,道:“我其实……是在想……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是去年的今天!”
去年除夕之夜,正是景城里新官上任时,新官为捞钱财,暗地里捕获街头的流浪儿,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当时杨不凡率领一群乞儿为求自保,杀过一名官差。
林小东张大嘴,惊讶道:“你杀过人?为何要杀人?杀的是什么人?”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可杨不凡却一个也没答,只是轻声细语的道:“我也不想……”
今天石伯伯回老家过年,白先生只好亲自下厨,见他将一盘烤鸡放在桌上,左云便伸手去拿,白先生笑道:“今天跨年之夜,你怎么还不去陪你爷爷过?”
左云摇了摇头道:“他一见着我就要打我,一天到晚逼着我练剑,我才不喜欢他!”
白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又咳嗽了一声道:“他是为你好,过两天我随你一起去看看他!”
左云不停的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想见他!”
守岁之夜,整个村子,到得四更都还是灯火通明,鞭炮声时起时落,绵延不绝。
灯烬落,北斗移
南域,风城,凤足山上,五派之一,金禅寺庙
金禅寺,位于风城的一座凤足山上,凤足山地势甚高,山坡陡峭,普通人从山下走到金禅寺,也需得从早到晚,整整一天的时辰,那也算是体质很好,脚步很快的。
凤足山上,除了山顶的金禅寺,山腰上的寺庙也有十多家,整个凤足山,几乎每十步一香火,每百步一石台,石台之上,或是供奉观音,或是供奉的迦叶祖师,佛教气息甚是浓厚。也因这座山,整个风城被人誉为佛教圣地。而金禅寺,则立于凤足山的最顶端,其规模之大,气势浩荡。
整个中洲,寺庙,道观不下百家,而南域就占了其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