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请稍等。”程野想要伸手拦下那个老者,不过老人家或许是因为担惊受怕,走的有些急,程野稍迟一步,老人家已经拉着孩子匆匆忙忙的离开。
老人家是一边摇头,又一边看了看身边两个扭扭捏捏的娃,也不知哪里来的一些怨气,便在两娃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还小声地骂骂咧咧起来,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两个没良心的东西。”
不过没走两步,便是被前面的百姓拦住了,程野也走了两步,跟了上来,“老人家,小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的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老者赶忙回过头,又换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公子,咱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什么本事,你瞧,两个娃都饿了,咱还要找些活计来养活一家三口啊。”
说着老者便是伸手在脸上抹了抹,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苦命出身,干巴巴的手上满是斑驳岁月留下的痕迹,眯起来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
“老人家,劳务市场在那边。”程野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老人家走错了路,为了方便来城里务工的百姓更方便的寻找活计,同时也能让劳务者更好的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劳作者,程野特意在城里规划处一个劳务市场,方面大家。
这种特地为劳务者设立的信息咨询场所让钟春华很是不解,认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在她的观念中,并没有求职者这样的人设,不过,当他见识了劳务市场的热闹之后,完全被这种分门别类找活计的现象震撼到了。
老者怔了一下,憨笑着点点头,又换了一个方向,程野却已经没有让他离开,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公子,咱忘不了,忘不了。”老人家赶紧拽了拽身后的两个小娃,让他们跪在地上,“快给公子道谢,谢谢公子。”
程野叹了口气,将两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孩子扶起来,看着老者说道:“买卖奴隶,双发皆要受罚,如今那卢老爷已经去安防部门领罪,老人家你可不能溜之大吉啊。”
老人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哭丧着脸说道:“公子,你心善面善,便不要为难咱们这样的苦命人了,咱年纪大了,活不过几个年头了,你行行好,便放过咱们吧。”
老人的话引起许多人的共鸣,他们都是穷苦出身,自然会想起许多不容易的事情,也都有些不忍的看着程野,似乎他们也不愿看着这个老人受过。
程野却是摇摇头,“老人家,话虽如此,却不能这样说啊,此刻我若是堂而皇之的放了你,那么对于前去受罚的卢老爷是不是有些不公,若是换了旁人,再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小生是不是也要听之任之,若是如此,这些律法岂不是都成了儿戏?律法不存,这山阳县还不乱成一锅粥啊。”
那些还在为老人家求情的百姓听到这些话,也是楞了一下,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程医师已经明令禁止这种行为,还贴出了布告,甚至让人站在布告前面,为不识字的人专门转述上面的内容,为这样的事情狡辩,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老者以为程野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放自己一马也能显出他的仁慈,不曾想程医师竟然这般斤斤计较,他很清楚,若是落在了这些官宦老爷的手上,自己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便不和那卢老爷讨价还价,干脆一些拿了钱走人,现在应该已经在酒肆大快朵颐了,又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事情。
老者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背运,他一脸为难的看着程野,整个脸上都是苦涩,干笑了几下,说道:“公子,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说起来,这也是他们自愿的事情,这种事应该不需要旁人过问吧?”
虽然唯唯诺诺的,不过说的却是底气十足,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家事,旁人哪里有资格过问,便是刺史大人,也无权过问人家的家事。
对于封建礼教而言,父为子纲,父母之命便是君主之言,不可违背,君让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让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在这样的礼教之下,身为臣子,自然是言听计从。
“他们是你的子女,确实不错。”程野点点头,轻声说道:“不过他们也是山阳县的子民,生活所迫,卖儿卖女倒也情有可原,老人家,你大可问问,在这山阳县,除了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懒汉,还有什么人会因为找不下活计而饿肚子。”
老者还没有什么反应,围在这里的百姓倒是有些激动起来,自从程医师执掌了山阳县,只要有手有脚,愿意出一把力气,就饿不死人,不光如此,还能学习一门手艺,甚至因此还能获得提拔,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山阳县的学堂还能免费送孩子来这里读书识字,成绩优异的还能获得奖学金,更重要的,从学堂出来之后,若是能通过测试,还能到程医师新成立的市政部门任职,哪怕只是庶民出身。
老人面色一红,显然是被程野点明了什么事情,一时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程野又是说道:“更何况,又有哪个孩子,愿意天生为奴?老人家,你既为人父,无法给他们带来生活上的富足,至少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迫不得已?什么是做人的尊严?”
老者顿了一下,看了看身边还跪在那里的两个孩子,不知为何,感觉整张脸都烧得厉害,程野叹了口气,“老人家,你年纪大了,小生也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