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太屏住了呼吸,这是她第三次看见这个女人,女人的头发蓬乱,加上她身着的条纹衫裤,就象一个刚睡醒的人,一张瓜子脸,肤皮微黑,这是一个容貌并不出容的女人,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柳如烟趴在地板上一个人玩得开心,这女人则坐在她的身侧盯着她,这与前两次赵太太看到她的情形不同,前两次她都紧贴着柳如烟站在她的身后,这一次她就这样随便地坐在地板上,一眼看去,似乎就象一个看着孩子玩乐的母亲,但女人的眼睛里透出的那种恨意让赵太太不寒而栗,这是怨魂!它会伤害柳如烟!
可女人并没有甚么举动,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柳如烟,赵太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人,这究竟是谁?她为甚么会纠缠着柳如烟?她为甚么会怨恨一个五岁的可爱小女孩?
“如烟!”赵太太的耳边突然传来柳蝶的声音,她已经走出厨房,腰上系着围裙,“抱一床薄被子出来,赵姐,躺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赵太太并不搭语,她紧盯着柳如烟和那个女人,只见柳如烟应声站起,那女人随之跟在她的身后,她紧紧地贴近柳如烟,就象想把自己挤进柳如烟的身体,柳如烟跑到隔房,抱出一床薄薄的被子,然后站在赵太太的身前,把被子搭在她的身上,赵太太恍如不觉,她只是看着紧跟在柳如烟身后的那个女人,女人的眼光并不旁顾,她却是只盯着柳如烟,柳如烟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那女人也随之而去,身形飘乎,这是一只鬼无疑。
柳如烟接着玩自己的玩具,她把一堆布娃娃集中在了一起,接着又各自摆放位置,嘴里念念有词,她在模仿布娃娃说话,那女人又坐在她的身边,女人的神情很是怪异,她似乎在犹豫,突然赵太太心里一惊,她看到那个女人伸出了手,按向柳如烟的头顶,“啊!”虽然高远声一再叮嘱不能让这鬼察觉有人看到了它,这也许会带来危险,但赵太太仍是不禁惊呼了一声,随着这声低呼,那女人消失了。
赵太太微微喘气,“您怎么啦?赵姐。”柳蝶也听到了这声低呼,她走到沙发前,问道,一脸的关心。赵太太定了定神,“没有甚么?做了一个梦。”她强笑道,刚才亲眼所见的奇异情景正如一个怪梦,她转头四顾,房间里已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她确实消失了,可她还会来的!
高远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他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一个是何书成,他斜靠在沙发上,而另一位则是一个瘦巴巴的警长,他正襟危坐,虽然进了屋子,但头上的警帽却象舍不得脱下。“又是鬼!”那瘦警长道,“你们让我觉得这世上的鬼比人还多!”他斜睨了一眼何书成,似乎在明确表示这句话是冲着他说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书成道,他懂着警长眼光里的含义,“你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鬼要找上门来,你想避也避不了。”
“可鬼为甚么专门来找你?这些怪异的鬼魂就象遇到磁石一样团聚在您的左右!对于它们,您很有凝聚力,不说这些了,你们把我找来做甚么?”警长道,“这又不是甚么案子,我也不懂怎么捉鬼。”他不以为然地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何书成,高远声道:“我需要您的帮助,情况我们已经向你说清楚了。”警长点燃香烟:“帮助?我不知道能帮助你们甚么,试问一个警察如何去对付一只鬼?再说我在身边这会儿也正坐着一个警察,你大可让他帮忙。”
“不,这事儿他帮不上忙,这事只有您能帮忙,我需要您根据一个人的描述画出另一个人的模样,我知道您原来干过这活。”
“那又怎么样?”警长道,“我懂你们的意思,你们找不到那只鬼,就想用这招来看看这只鬼究竟是甚么个样子,这有用么?依我说,这里面根本没有甚么鬼魂,一切都是那甚么赵太太神经紧张弄出来的事儿,您也说过,这鬼只有她一人能看见,就连用那块铜板也看不到,别和我说甚么‘火眼水眼’,人眼睛的功能都一样,她能看到的,我们肯定也能看到,那么归根结底这一切就只是那赵太太在自言自语,宣布自己看到鬼或是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会伤害自己的人很多,这是一种神经官能症,他们分不清现实和幻想,要解决这件事只需要把这位赵太太拖到心理医生面前或是关进一个疯人院,整个世界就清静了。”
“这不同,我和赵太太谈过话,这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人,谈吐文雅有礼貌,并不存在您说的那种精神症状,而且这位赵太太并没有觉得有人或是有鬼会伤害她,她所看到的那只鬼是纠缠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警长沉吟了一下,“你们看会不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形,这赵太太痛恨这小女孩,她就幻想出了这么一只鬼来伤害她,甚至正是由于她想下手,于是找到了这么一个理由,几年前的那案子也是这样的情形,相信你们都还记得,一个家伙为了谋夺一块宝石,他编造了一个有鬼跟着自己妻子的故事,最终吓死了妻子,当初这案子倒是让我头痛了好几天,现在这赵太太会不会也是这样,先宣称有鬼跟着这小女孩,再伺机害人,然后说再我们这凶手来自阴间?”
“情形正相反,这位赵太太极为喜欢这小女孩。”
“这是表象,谁能读懂一个人内心真正在想些甚么?看来我得关注这位赵太太,她这样做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