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伦负手背后,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这会儿的李密,想必也没有派出大军巡河,我们派樊文超的江淮骁果和陈智略的排攒兵连夜强渡,在河滩上建立前进阵地,架设浮桥,然后大军悉锐而出,留两万人监视黎阳,其他的所有步骑过河,这相当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军将士有必死之心,一定可以破敌!”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沉声道:“擂鼓聚将,准备作战!成都,你带几个人过河一趟,抓几个舌头过来,我要确认此事。”
小半个时辰之后,宇文化及的帅帐之内,灯火通明,宇文化及换上了一身将袍大铠,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着两侧站立的将佐们,沉声道:“各位,本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幸亏李密那里有人叛逃,才告诉了我们这个秘密。就在刚才擂鼓聚将的时候,我儿宇文成都,也亲自过河擒获了几个巡河的瓦岗军士。李密没有半点运粮过河的打算,反倒是厉兵秣马,准备决战。”
“各位,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们的处境非常险恶,全军后天就要断粮,而去济北征粮的军队在十天内不会回来,与其等到饿肚子被李密所擒,不如趁着现在吃得饱饱的,全力一战,只要打垮了当面的李密,那咱们还有一线生机,李密的大营里现在有的是运来的军粮,攻下来,就是我们的!”
所有的将领们都群情激愤,大将樊文超,也是那曾经的东都守护神樊子盖之子,第一个叫了起来:“李密小儿,背信弃义,本来我们差一口气就要打下东都城了,这回却是功亏一篑,大帅,下命令吧,子盖的江南骁果,愿为先锋,架桥突击!”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好,樊将军的气势十足,有你这话,破贼何难?!”
一边的岭南骁果的首领,曾经在杨谅起兵时当过萧摩诃副将的大将陈智略也不服气地说道:“大帅,樊将军的排攒军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是重装铁甲部队,想要过河不容易,得先架起浮桥才行,末将的岭南骁果,虽然装备不如其他部队,但胜在身手敏捷,又有不少昆仑奴,这些黑人士兵精通水性,可以潜水泅渡,我愿率一万部众,抢先泅渡,架设浮桥,供大军通过。”
宇文化及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将军,你能加多少浮桥?”
陈智略哈哈一笑:“这些天末将一直奉大帅的号令,在准备这偷渡之事。现在已经准备就绪,已经有了三十道浮桥,只需要昆仑奴士兵趁夜渡过河去,架起浮索,就可以把浮桥整体推过,不到片刻,即可固定。”
宇文化及大声道:“好,事不宜迟,陈将军,你这就去架桥,抓紧时间,五更之前,给我把桥架好。”
陈智略行了个军礼,转身而出。
一边的宿卫军大将张童儿,也曾经是杨广的亲信护卫,后来因战功得以升迁到骁果军骑兵大将,只是他没有参与江都宫变,所以一直有些在叛军中不得志,听到这里,连忙上前道:“大帅,末将的两万铁骑,愿意在架好桥后为前部先锋,抢先向李密的营寨发动攻击。”
宇文化及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张将军有如此气魄,太好了,那就麻烦你现在就去整军,浮桥一好,两万铁骑就全部过河,李密一定会用骑兵突击我军桥头,你的部队,就作为第一波反突击的部队,不求一举打垮李密,起码也要把敌军挡在桥头之外一里以外的地方,给我军后续部队的跟进,创造机会。”
张童儿哈哈一笑:“得令!”他一撩战袍,得意地转身就走。
宇文成都也咬了咬牙:“父帅,孩儿的三万中军铁骑,请求跟在张将军身后出发。”
宇文化及摇了摇头,沉声道:“樊将军,你的两万重装排攒兵,在张童儿所部之后过桥,列成步兵方阵,向前推进,支援张将军的骑兵。”
樊文起刚才还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一听到这个命令,转而喜形于色,拱手沉声道:“得令!”
紧接着,宇文化及连珠炮地下令,让许弘仁,孟秉,杨士览,元武达等众骁果军将校各领所部,相继渡河,就是最后,让宇文智及也带两万兵马,继续围困黎阳仓城,莫让那徐世绩突围或者是杀出助战。
等于宇文智及走出大帐之后,帐内只剩下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父子两。宇文成都不满地勾了勾嘴角,说道:“父帅,你让所有的将校们都有任务,就是孩儿所率的三万铁骑,也是最精锐的骁果军天宝连环铁马部队,在后面看热闹,孩儿实在是不明白您的用意。”
宇文化及冷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之上,刚才我派出去的那八九万部队,并不能保证打垮李密的部队,但是李密狡诈多端,想必也会留下伏兵,如果他把所有的力量全部用出的时候,就是你出击之时了。这一战我军粮尽,又是背水作战,前方的各部队都会决死一战,李密也只能使出所有力量迎击,等到两边打得筋疲力尽之时,才是出动你的铁甲连环马的时候,一举冲垮李密的中军,明白吗?”
宇文成都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啊,父帅深谋远虑,孩儿不及也。孩儿只是成天听那些瓦岗贼寇,什么内马军外马军的有多厉害,所以迫不及待想与他们交手而已,别的还真没多想。”
宇文化及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那些人之所以传说有这么厉害,是因为他们没有碰到我们的骁果军,没有碰到我儿的铁甲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