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新来的画师,一直很神秘。
已经在乌镇住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却仍然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好简单的称呼他画师。
这位温尔雅的画师在镇子里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首先当然是因为他的画作,被镇长和众多管事都评价有巨大的神韵,这神韵只要悟透了,对武道大有裨益,而画师举手投足,言语之,也有颇多深意和智慧。
乌镇有许多跋扈惯了的管事看不惯画师的冷淡,想要为难画师,却都被镇长古元制止了,小半个月的时间,镇长时常亲自来拜见画师,而乌镇那些颇有威望的管事们,几次和画师攀谈过后都有所感悟,也很尊敬画师。
这让画师在镇子里的身份有些特殊了。
其次,是画师的俊朗,和那份云淡风轻的气质,让乌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颇为倾慕,那些已经嫁入人家的少妇闲暇时总会商量一些画师的话题,不过画师神秘的很,与人来往也是点到即止,所以可说的不多,再加这些少妇还是要守妇道,也不敢说的太过。
相之下,那些大姑娘,没那么多忌讳了。
元气武道行天下,巾帼须眉皆豪杰,乌镇也是如此,没那么保守,年轻的女子更是具有侠气,以古晴为首。
所以乌镇的大姑娘总是会明目张胆的去画师家里拜会,有时求画,有时闲谈悟道,理由似乎总是很正当,可每个姑娘脸都有着花痴的表情。
这是画师掀起的第二个小波澜。
因为这些原因,乌镇里的半大小子们都有些看不惯画师,可有镇长和诸多管事在前,他们也不敢胡闹,只能强忍着,而且这些半大少年青年虽然看不惯画师,却也想求画,有求于人,要客客气气的。
之前雷家的家主雷力因为求画的态度不好,画师说他不许再来求一幅画,固然雷力愤怒,可镇长一番呵斥,雷力也真的不敢再出现在画师的面前。
又爱又恨的态度,是画师掀起的第三个小波澜。
最后,是画师收了一个弟子。
孟凡。
画师去见了孟母,对孟母十分尊敬,躬身施礼,这副尊敬的模样,乌镇的人谁都没见过,孟母也是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招待画师,奈何家里穷困,只能从邻里费劲借了几两茶叶,画师喝却也很开心,一直与孟母谈笑,也让那间角落的小木屋多了一阵欢声笑语。
之后画师将孟凡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开始教他作画。
在画师正式收了孟凡,孟凡磕头拜师之后,画师对孟凡说了这么一番话,当时古心儿和一些乌镇的人都在旁边看着,算是见证。
“你不想练武了?”
“我……不想了。”
“那不练了。”
这是第一番话。
乌镇的许多年轻人,尤其是古心儿,都很诧异,以前谁都要刻苦练功的孟凡,不知道几天里,怎么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些倒还好,可是亲口听到孟凡说不想练武了,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而画师的回答更是干脆,不想练武,不练了。
“以后跟我学画画,游山玩水,画一些花鸟,画一些好看的东西,闲情逸致,也很好,这不算玩物丧志。”
“好……好的,师父。”
“嗯。记住了,从今以后,除了父母以外,谁都不要跪拜,哪怕是天,哪怕是地,都不要再跪拜。”
“可是……师父,我跪了你。”
“你跪我,不算跪。”
乌镇的管事说,画师的最后一番话有大智慧。
可究竟是什么大智慧,这些管事也说不清。
这好像一个人说了一个大家都没听过的词,大家都“哦”了一声,假装恍然大悟,其实谁也不懂,但不好意思明说,怕被瞧不起。
自那以后,画师便带着孟凡踏入了乌镇周围的林子。
乌镇周边的林子,是不许随便踏入的,可是镇长古元说,画师不是乌镇的人,乌镇的规矩管不了他。
于是画师带着孟凡进去了。
这让乌镇的许多人都暗地里嚼舌头,说画师一个普通人,一点武道也没有,孟凡一个废物,乌镇林子里那么多凶兽,他们非要死在里面不可!
孟母也很紧张。
可没有人知道,孟母为何同意了。
连孟母自己也不知道。
她与画师谈过之后,心,变得很温暖,充满了安全感,总觉得有画师在,一切都放心。
画师带着孟凡,扛着一些纸张和笔墨,进了林子,这一路,孟凡也很害怕,可是不知为何,走了两三日的时间,渴了喝泉水,饿了吃一些椰果,偶尔画师还会抓来一些小兽,走的非常安逸,一点危险也没有遇到。
这一路两三天的时间,孟凡没有与画师学作画,不过跟着画师学会了如何从那些树皮里的汁液,还有浆果、石头碾成的粉末里提取作画的颜料,这让孟凡很稀。
但他也很好,画师两三天的时间都在提取原料,行囊里已经背的满满当当的颜料,却始终没有作画,孟凡好,画师要画什么,可他不敢问。
这一天清晨,画师带着孟凡爬了一座高峰。
从高峰,已经看不到乌镇了,眼前只有群山峻岭,还有茂密的丛林,以及丛林空,于云雾飞翔的群鸟。
画师将行囊和画具都放下,双手插在腰间,看着远方,深吸一口气,脸不知为何露出微笑,还有一种淡淡的祥和。
孟凡跟在画师身后,与他一同望向远方,一下子,心里也是海阔天空。
“开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