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以来,那幕后之人始终未曾现身……
隐约间,几人都有要将此事忘掉的感觉。
谁想,对方会来得这么快,工地开工第三天,就闹出了事情。
……
楼下急促的门铃声,将安宁和尼玛波如唤醒。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踏出房门,早已穿戴整齐,相视一眼,大概都对情况有所预料。
开门。
杨家豪衣衫凌乱的站在门前,外套耷拉着一只袖筒,裤腰带也没有扎紧实:“大师,安先生……工地那边打来电话!又有人……有人摔死了!”
尼玛波如听闻,神色大变,虽然知道是杨家豪来叫门,却没想到又有人亡故,眉宇间升腾全然是郁结与恼怒。
对方如此轻视生命,俨然让大师生出真火。
而杨家豪,亦是惶恐与羞恼,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简直得寸进尺!
旧账还未清算,这便又来闹事儿,欺人太甚。
“工地有什么异状吗?”安宁问道。
“小涛先赶过去了,说没有什么异常,可死得人依旧是从22号楼上摔下来的。”
卷土重来?
杨家豪又道:“只是,小涛也见过那夜的情况,便不敢独自上去查探情况,我接到电话,立即就过来找大师和安先生,现在……”
三更半夜,让安宁和尼玛波如前往工地的话,杨家豪也说不出口。
毕竟此前已经欠下了无数人情。
“过去看看吧!”
安宁发了话,又望向尼玛波如。
“阿弥陀佛,邪祟尽除,方能还杨施主与冤死之人一个自在清净!”
上车。
司机一路飞驰向工地,从别墅区到工地很有一段距离,一个是福山中心的高端住宅区,一个是福山边界,三更半夜就算不堵车,也得耗费半个小时以上。
在车上,杨家豪才将衣衫整理过来,可情绪紊乱间,神色依旧不容乐观。
早前工地便连续死了四个工人,这事儿可闹得不小,若非杨家豪重金抚恤,且各处打点关系,工地被封停是必然结果,此次再出这种事情,哪怕是杨家豪也不好处置了。
工期拖得越久,耗费越大!
当然,钱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对方真的不愿意放过他。
“阿玲啊,阿玲!为什么,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份儿上?”
杨家豪一路上都在呢喃自语,仿佛魔怔。
尼玛波如不能理解他的情绪,安宁却知……
一日夫妻百日恩,别说杨家豪与原配早年二十余年的情义,难道到了如今就一文不值?对方但凡还念一点儿旧情,都不会下此狠手。
工地也就算了!
害*儿,此仇便是不死不休。
“静心!”安宁遁出神识,抚慰杨家豪的情绪。
效果立竿见影,杨家豪神色一滞,瞬间从迷蒙间清醒过来,左顾右盼,竟然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见他方才的情绪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
又是十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依稀记得安先生那一句‘静心’,他的心思果然平缓许多,没有那么压抑:“多谢,多谢安先生。”
安宁点了点头:“无妨。”
这只是安宁第二次使用灵窍之能,但较之上次已经脱胎换骨。
对凡人六识进行压迫,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稍有不慎就会让对方崩塌,安宁方才所做,不过是用灵窍神识之力,轻抚而过,如同大象的象腿抬起,轻抚一个刚刚出生的人类婴儿,难度之大,由此可见。
尼玛波如对此颇为惊叹,低声赞道:“安兄弟的天赋让贫僧汗颜。”
他对神识的理解颇为片面,毕竟他不是先天,只能靠着传承所述的大概,给安宁讲解,但就算如此,安宁也将这东西吃透,且有了自己的理解。
车子一路来到红石岭,果不其然花费了四十分钟。
工地外部,工人聚集,一个个蹲在地上,议论纷纷。
各自手上捧着饭盒与饮料,应该是小涛安抚的手笔。
车子一到,小涛就迎了上来:“豪哥,安先生、大师。”
“情况怎么样?”经过安宁的精神安抚,杨家豪稳定了许多。
“死得工人已经送走了!不过工人这边不好交代,接连出事儿,方才外包工程的包工头说想要终止合约,说咱们的地方太邪门,他们不干了!”
施工队要终止合约?
终止合约不是要紧事儿,要紧的在于他们离开后,该如何封口?
明早事情传出去,杨家豪面临的压力将会无比巨大。
“砸钱!把他们稳住,工地继续停工,日薪照发。”
“这……”小涛还有犹豫,可最终也没说否决的话,因为如此之外,别无他法。
“另外,告诉他们,这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只要保证消息不传出去,另外的封口费少不了他们!”
这笔花销就大了。
偌大的工地,施工队数百人。
对方也都不是傻子,知道事情传出去后,对杨家豪而言,有着致命威胁。
如此一来,人心耸动,很可能会因此坐地起价。
不过,杨家豪显然也不是泥捏的,拉着小涛走远了两步,补充道:“该说的话也得说清楚,钱我们不差,但谁要敢乱给我起头搞事,就杀鸡儆猴!”
听起来有些残忍,但这就是人情世故。
你不狠,别人就随意拿捏你,必要的威胁是一定的,这种混境,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行。
杨家豪自然不知,安宁和尼玛波如将他的话都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