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
朱老爷子体态康盈,红光满面,却是让人看不出他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朱家家主身患癌症的事儿,在秦城中上层,算不得是秘密。
而真正的秘密是……
朱家老爷子,如今已然康复,紊乱多年的朱家脉络,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
貌似在此期间,很多人失去利益。
例如朱晨,本是要年纪轻轻,担当家主大位。
例如朱成俊,只要老爷子闭眼那一刻,遗嘱中的部分股份就要纳入囊中,一世富贵。
但事实上,朱老爷子安康,又是另一种利益的得来。
朱晨依旧受宠,能在老爷子的看护下,尽早与老爷子手中的关系脉络,打通联系。
若是朱老爷子草草而去,很多关系网络,也就人走茶凉。
再来看朱成俊……
在老爷子即将故去前,坚定毅然的站在了老爷子最宠溺的朱晨这一边,哪怕这是利益交换,但也是一种站队和表态。
如今老爷子康复,他依然是老爷子和朱晨的铁杆一系,再有人想要动摇他的地位,就要掂量几分。
甚至于,早前意图不轨之人,俨然要受到相应的处罚,这对朱成俊而言,都是利好的消息。
厅中。
朱老爷子与那中年道士马真人言谈甚欢。
言语中,大多是一个月前,老爷子在虢市西郊,牛头观中的行居轶事。
外人听来颇为无趣,无非是山间清凉,泉水甘冽,道馆后院田间,冒了芽的菜蔬是多么的清脆爽口。
但对朱晨、朱成俊等一干朱家人而言——
那‘牛头观’的马真人坐在这里,就是一种极有意思的事儿。
这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短短一个月余,老爷子的癌症中晚期,便被马真人治愈。
朱成俊曾有机会观摩诊疗情况,这马真人……是有内功的高人。
而马真人那几位弟子,更是一个个武艺高强,每每清晨早课后,便是飞檐走壁。
在百尺悬崖上磨炼技艺,鼓掌间粉碎岩石。
至于演武木桩,每个三天就要换一次新的,根本不够诸位真人高徒的演武之用。
朱家大多数人都曾经对武林高手,不以为然。
朱家财大势大,几位高层巨头身边都有顶级保镖,可大都是退伍的特种兵。
当这些所谓的顶级保镖与真人高徒过招时,不出三招,必然败退。
可想而知,若是马真人亲自出手,将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朱老施主,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还需得静修静养,病症消耗本元,虽然我以元气为你归拢根本,但效用不如你自身的修复啊。”
“这我知道,但重病许久,家中乱成一团,如今康复,总要赏罚拾措一番,稳定大局。”
“马真人,等我安定家中事后,便于你去牛头观中,品茶说道。”
马真人身后,诸位弟子听到这话,皆是在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朱家可是大财主,治病期间,破败的道观上下,焕然一新。
痊愈后,朱老爷子更是大手一挥,投入上亿元,为牛头观开辟倒塌多年的各式宝殿。
整个山上山下,破旧迎新,威武轩昂。
如今再去,说不定还有投入?
实在是他们这些小道士,真的穷怕了。
遥想当初,山中用以烹饪的菜油,都是三天才能吃上一顿,清贫的可怕。
正如师父所说……
那个时代要来了,属于他们修道人的时代!
此时。
正当室内言谈甚欢时,一声细微的尖嚎,引得屋内人气氛一顿。
内厅隔音效果良好,外厅数百人的吵杂声,进了内厅便没了声响,只有微微震动嗡鸣。
可这一生尖嚎,竟然能传入屋内,俨然非同一般。
朱老爷子蹙眉:“出去看看,是不是闹了什么事儿来?!”
朱成俊立马会意,让朱鹏出去主持大局,他们再等片刻,便正式开宴。
朱鹏领命,退出了内厅。
只在关门后抬眼一望,他就微微愣神。
井母站起,指着远处离去的男女,浑身颤抖。
偌大的外厅内,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此,俨然那一声嚎叫,便是井母发出。
“井琳要走?马德!表子!”
“井家一群土锤傻货,真以为老子请你们来,就够了这宴会的档次?这里面随手拉出一人,都足够让你家飞灰湮灭,打入尘埃!傻比!”
朱鹏虽然无比恼怒,生怕井家人毁了这宴席,让爷爷得知后震怒,但如今内厅无人出来,他大可以稳定大局,消弭影响。
至于井琳?
呵呵!
老子慢慢炮制。
朱鹏入场,快步走到井家桌席。
“伯母,您消消气,到底是怎么了?”
朱鹏一到,井母登时压抑了神色,可还是忍不住脸色怒红:“井琳,井琳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朱鹏轻抚着井母后背:“伯母,琳琳不懂事儿,您多担待,是我没有做好,才让她不认可,您先消消气儿,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我还要主持局面,等过一会儿,再带我大哥前来问好。”
这话一出,井家人都激动起来。
朱鹏的大哥可是朱晨,朱家的继承人啊。
井家二舅笑呵呵,俨然打算将方才的家丑掩藏,抛诸脑后:“小朱啊,我那侄女,还有我这一家人,真是叨扰你了,你到时别忘了给朱总和朱老爷子道一声歉!”
朱鹏心中泛着恶心。
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