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匹快马狂奔驰骋,后方扬起阵阵尘土,骑马之人正是甄建,从金鹏那里得到了甄大庆死亡真相后,他便火速上路,赶往巴陵去找前右相李九松。
虽然望云骓是神驹,但他如此疯狂赶路,而且连续多天如此,望云骓也吃不消,几天下来,望云骓竟瘦了一圈,不愿跑了。
甄建也知道自己太过于心急,这份心急,也带着对秦桓的仇恨和愤怒,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放缓了行程。
眼看前方要路过江州,甄建思虑再三,决定不进江州城,江州是云亲王的地盘,自己若是进城,云亲王肯定会知晓,云亲王若是再招揽自己,这可不妙,他不想上云亲王的船,若是拒绝,又怕惹恼了云亲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
下午时分,甄建去江州附近的镇子找客栈,却发现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已客满,此处距离江州只有二十多里,现在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他骑马赶去,必定能在日落前进城,但为了避开云亲王,甄建便决定镇子外面的土地庙住一宿。
古人把土地庙看得很重要,几乎每两三年都修葺一次,每隔十几年,就重建新的土地庙,百姓即便吃不饱饭,但对于供奉神明的事情却异常积极。
正因为经常修建新土地庙,所以在一些城外,经常有废弃的土地庙,而甄建这次要住的,便是废弃的土地庙。
但他刚牵马走进土地庙的院子,便看到院中有个年轻人正盘腿坐在一堆篝火前烤肉,这年轻人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甄建一眼,继续专心烤肉,甄建仔细打量,发现这年轻人不过十八九岁,腰间横挂一口宝剑,穿灰色武服,衣服有点破旧,头发也是散乱不堪,看起来有点潦倒。
甄建将马栓到走廊的柱子上,来到年轻人面前,问道:“烤的什么?”
年轻人指了指丢在一旁的皮毛,没有说话,甄建看了眼那剥下来的皮,发现竟然是黄色的狗皮,不禁在他身侧盘腿坐下,挑眉问道:“偷来的狗吧?”
年轻人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道:“小爷捡来的野狗。”
甄建笑了笑,道:“你连盐都没有,这样烤出来的肉淡而无味,如何下咽。”
年轻人满不在乎道:“有的吃便不错了,难道饿肚子么?”
甄建道:“在下甄建,阁下如何称呼?”
年轻没理他,甄建起身走到望云骓旁边,从马背上取下褡裢,回到年轻人身侧,又坐下,从褡裢中取出一壶酒放在年轻人面前,道:“我请你喝酒,能告诉我了吧?”
年轻人用力嗅了嗅鼻子,即便酒壶塞子未拔,他也能闻到酒香,他转头又看了甄建一眼,终于受不了美酒的诱惑,道:“叶秋。”
“叶秋……”甄建点了点头,又从褡裢中取出许多佐料瓶,整齐地放在地上,道,“烤肉我倒是颇为精通,而且随身带着这些美味的佐料,你若信我,给我来烤,包你满意。”
叶秋盯着甄建看了片刻,似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把串着狗肉的木棍交给甄建,然后自己拿起酒壶坐到一旁喝起酒来。
甄建没急着烤肉,而是笑问:“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叶秋嗤声冷笑:“我贱命一条,而且身无长物,对我下毒?毒药不要钱吗?”
“你倒是个妙人。”甄建笑了笑,开始烤肉,左手持木棍,右手洒调料,将所有的调料在狗肉上洒了一层,然后用小毛刷将之刷均匀,复又放到火上烤,膏油滴落在篝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肉香味飘得满院都是。
叶秋许是太饿了,在一旁不断舔舌头,连酒都顾不上喝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肉看。
甄建见他那副馋样儿,道,“可说好了,我请你喝酒了,狗肉得分我一半。”
叶秋倒也大方,道:“好说,吃完之后,你负责处理一下,就行了。”
甄建不解地问:“又不是在家中吃饭,是要洗碗还是洗筷子?处理什么?”
叶秋淡淡道:“吃完再说。”
过了一会儿,狗肉终于烤好了,甄建手持串着狗肉的木棍,问道:“怎么分?”
叶秋忽然拔剑,只听见“锵”地一声,宝剑出鞘,银光一闪,甄建吓了一跳,这一剑快得他都没看清,下一刻,只见他手中的木棍连带着狗肉已经被从中间对半劈开,剑刃距离甄建的手只有一寸而已,若叶秋稍微再用点力,只怕甄建的手就没了。
甄建不禁微笑赞道:“好剑法。”
“你也好定力。”叶秋收回剑,还剑入鞘。
甄建心中冷笑:“老子这是定力吗?老子这是没反应过来好吧,吓得老子一身冷汗。”
叶秋上前抓住木棍的一半,用力一扳,半根木棍到了他手中,还有一半狗肉,他扯下一只狗腿就啃起来。
狗肉入口,叶秋顿时双眼睁得斗大,吃惊地望着甄建,甄建得意一笑,吃了老子的菜,没有人不震惊的,有种你再装酷啊。
谁知叶秋很快就恢复如常,装得很淡定的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吃得有点凶残。
甄建也开始吃起来,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狗肉,没想到烤得非常香,难怪叶秋吃得那么凶残。
二人喝酒吃肉,也不说话,很快就把所有狗肉吃完,只剩下一堆骨头,甄建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道:“这只狗还真不小,光是肉便有五斤了,你从哪寻来的这么大的野狗?”
叶秋道:“在镇外瞎跑的狗,还盯着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