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醒见叶非尘迟疑不定,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这丫头年纪小心眼倒不少。信不信由你,你信则求,不信则不求,便如你跪在观音像前一样。观音不言,世人信则来,不信则不来。”
“不过贫僧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会是肚子馋想要喝点酒才和你说这些,等我不没那心思了,你这丫头便是对我三跪九叩、痛哭流泣我也懒得理你。”通醒靠着柱子腿在那抖啊抖,一副痞子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非尘,“你求是不求?”
叶非尘沉静的眸子看着他,纠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口道:“不知大师想要我如何求你?”
“这个嘛……”通醒见叶非尘有了妥协的意味,眼里划过一道亮光,抬手摸着下巴道,“这个得容贫僧想想。”
只见他眼珠子直打转,好似在想什么鬼点子,不过也不知是看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他眼珠子顿住了,有如瘪了气的气球,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好了,贫僧最是心善之人,见不得你这样的小姑娘一副伤心样,你只用在今夜子时之前把酒给贫僧送到后山怪石林那儿就成!走吧走吧,别扰贫僧清闲。”说着就飘上了房梁,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叶非尘疑惑的看了看通醒,然后看似不着痕迹的仔细的打量观音殿不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嘴里道:“那我便多谢大师了酒一定在子时之前送来。”
通醒前后的态度变化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明明那么想要让她做些什么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就松口?那么大的变化不可能没有原因。
而且,不管怎么看,只要通醒说的话都是真的,就是在帮她,即使他提了要求,但一坛酒和景飒聆那奇怪的病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所以,她可不可以认为是有人刻意的在帮她?又会是谁呢?
叶非尘将疑惑放在心里,缓慢的转身,视线在大殿内晃过,当移到观音像右侧的垂幕的时候眼光顿了顿,而后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迈步而出。
垂幕与垂幕之间有空隙,风吹便轻动,她看到了一片青衫衣角。
她离开后,大殿里便安静下来。
通醒睁开眼,眼看着空旷的大殿,笑道:“你这隐藏功夫不到家啊。小姑娘已经发觉了。”
垂幕轻动,走出一青衫磊落、神色淡然的公子,正是玄莫沾。
他朝着上方微一拱手,清声道:“多谢。”
“哼!这会知道谢我?之前不是很会威胁贫僧的吗?”通醒一脸不高兴的摆脸色给玄莫沾看,但见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好摆手道,“得了,要说也是缘。贫僧数年前恰好听闻过那样的病症,不然也无法帮忙。”
说着他严肃的看着玄莫沾道:“贫僧先前和你说的很清楚,那法子我只会一半,另一半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到时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你可别怪罪到我的身上。而且,里面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一不小心那两人都无法活命。”
“在下知道。”玄莫沾轻轻点头,抬手看着慈目观天下的观音大士,目光有些悠远,“她值得相信,也值得……那人如此。有风险也无法,我做不到不理不顾。你看,似乎连观音周身都笼上了红色血雾。”
“好啦,别说了。贫僧自当尽力而为。”通醒看着那身形似竹的男子笔直的站着,淡然的面上涌现出了一种看透世事、悲天悯人的神情,让早处于世外的他也不禁有些动容,“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有仁慈之心。”
玄莫沾听到通醒说到会尽力,嘴角弯了弯,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眼里神色有些莫名,仁慈吗?意外的他很不喜欢这个词呢。
因为往往,对一些人仁慈就是对另一些人残忍。
……
夜幕降临,更深夜冷。叶非尘只带着小三往寺庙后的怪石林而去。
夜晚的寺庙尤其安静,但细心听去,又仿佛能听见万千梵音,在这样的夜里走着无法生出半点的恐怖幻想,平时觉得骇人的黑影重重在此刻都是夹着和顺清风的美景。境由心生在这里体现的尤为明显。
通醒坐在怪石林出口的一块大而高的石头上打坐,很显眼。
叶非尘和身后的小三都没有出声,通醒便直坠落下,径直朝叶非尘身后掠去。
“好香好香!叶小姑娘真不错,没叫贫僧真等到子时去。”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酒坛,却捞了个空,当即竖眉,“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还不把酒给贫僧!”
小三在通醒坠下的时候就直觉的做好准备,他知道这瘦和尚武功在他之上。虽然不太清楚小姐需要这和尚帮什么忙,但却清楚他手里的酒很关键,认定在小姐点头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和尚抢去,于是灵机一动,把酒坛抱在怀里。
这样一来,即使和尚武功比他高,只要他不放手,和尚就拿他无法。
听了和尚的话,他理也不理,只瞪着大大的眸色清亮的眸子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点点头,“给他吧。”
小三这才放手,对通醒得意洋洋朝他龇牙咧嘴直接无视,直接走到叶非尘身后站着。
直把通醒给气的用脚踢地,溅起飞沙无数,发了顿小脾气,才没好气的道:“小子倒是忠心!”
小三自然还是不理,未免通醒又要发小脾气,叶非尘只好开口:“大师,您说的我都做了,现在您该如我所愿了吧。”
通醒觑了她一眼,揭开酒坛盖一角,喝了口,咂咂嘴回味了一番才靠着大石块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说如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