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做不出,”太皇太后幽幽的道,“那些弱者,多踩他们两脚我都觉得脏了脚。那么弱,生活在世上也不过任人宰割,倒不如一死百了。可你想想她做的事!让聆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做的出,我又如何做不出!”
叶老太太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罢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太皇太后眸光涌动,许多不明的情绪倾涌而出,“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好了。”
叶老太太点点头,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当年事,她真的不愿再去回忆。孰是孰非,早已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
太皇太后很快变为平常的冷静,“西北动乱,如今祁族也不安分,你说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都是些土匪,那么派兵过去帮帮他们镇压一下土匪也就罢了。只是,这事要派合适的人才行,不然很容易惹出大问题。”叶老太太直言不讳。
“说的也是,太温和,他们以为咱们软弱可欺;太狠戾,他们利用一下就会引发暴乱。”太皇太后慢慢的道,“便是要打,暂时还不是时候。”
“太皇太后心里比我要清楚,这些年,我已少问世事,对局势把握远不如当年。”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呀……算了,不说了,歇了吧。你受了伤,难为你还能挺这么久。”
“伤的不太重,”叶老太太笑了笑,她这话其实是真的,当时虽然吐血,但也没有伤到经脉,这些年她外家功夫是一次没练,但内功却有增长,只是少与人对敌,一时内力混乱了而已。被通远调息后就基本好了大半。
在太皇太后的要求下,两人终是躺在一张床上。
“快五十年了吧,距上一次我们同床共寝。”太皇太后看着简陋的床顶。
“嗯,一晃就这么久了。”叶老太太也叹了一句。
隔了好久,太皇太后忽然问道:“你怎么伤的?按说那些护卫没死绝,你就不会有一丁点事吧。”
叶老太太顿了顿,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你倒是对那小丫头好的很。”烛火已经被吹灭,屋子里很暗,暗光中太皇太后的眸子发出阵阵幽光,她却是带着点笑意道,“我儿子对你那孙女似乎……”
“这事我不同意。”叶老太太陡然打断太皇太后的话,“这会我也不当你是太皇太后,有话就直说了,你可别气。聆儿到底大了非尘一轮,这倒不是关键。我……实在不愿非尘进皇家的门。非尘那丫头,我已经在为她挑人了。”
许久的沉默,就在叶老太太以为太皇太后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便是他们无缘了……”
这算是同意了叶老太太的话,不强求把两人放到一起。可是叶老太太听了却没有半点喜悦,而是满心的忧虑和不安。
……
叶非尘牵着景飒聆的手送他回屋。香北几人很默契的远离了一点,把空间留给两人,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半点也不松懈。
冷风轻吹,簌簌的树叶碰撞声在夜里听得分外明显。叶非尘却觉得太过安静。
身边的人,没有表情没有话语,失了魂的娃娃一般任她牵着,那乖巧的模样,让她不由的想,便是把他带到地狱他也不会挣开她的手吧。
“你这么乖,真是让人不适应。”叶非尘絮絮叨叨的轻声的讲着话,广袖下相牵的手十指相缠,“也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得到我说的话,好吧,就算你听得到我还是想说一句:你娘好奸诈。”
叶非尘是有些憋闷的,太皇太后一句话就把找宝藏的事情交给他们,准备坐享其成。而他们,则要承受极大的危险。首先,若是被皇上知道,他们几个肯定要上皇上的黑名单;其次,那隐藏的不知名的人,也不知是敌是友,那些人那么强,若万一是敌,他们几个性命堪忧。
表面上太皇太后是询问他们的意愿,事实上可以说是拿温怀修的爹、外祖父以及祖母来诱惑甚至是威胁了。
而太皇太后自己,坐等着他们去找,独善其身。至少暂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皇帝发生任何冲突。安闲自在。
他们没有皇帝手中的藏宝图还有尹家那张很有可能被火烧了的藏宝图,即使找到温家的,再加手上叶家的,也不可能拼得出全图。但只要他们找到温家的那张,研究透彻手中的两张,或者说只要解开其中一张的秘密,太皇太后想要的就得到了。
对于太皇太后来说,找东西比解密要简单地多。尤其她还知道有一张在皇帝手中。届时,她知道方法,自己就可以拼凑出完整的藏宝图。便是差一张,太皇太后指不定也有办法补齐,不然也不会在明知他们手上的图暂时仅有一张的情况下就要他们去找宝藏。
她真心想要他们找的不是宝藏,而是找到宝藏的方法。
所以说,太皇太后真是个奸诈的人。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眉头没有动,手指也没有动。叶非尘就想他应该是听不到自己的话的。因为他很维护太皇太后。
也就是说,跟着她的确是无意识的行为。
莫非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味道?
进了屋子,将景飒聆按到床上,她想了想把自己带的加了薄荷的香囊放到他的枕边。
出了景飒聆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