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尹千秋看着怀里渐渐闭双眼的华虚,仰天长啸一声,声音直冲云霄,响彻整个太华宗,甚至传得更远……
这一刻许多人都低下了头,不知道心是什么滋味,被扔至一旁无人理会的华云似乎也清醒了些,那死灰的眸子里流下两行清泪,面色木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华虚的陨落。
三位太长老和厉啸天都不由得叹了口气,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华虚临死之前能够看开一切,也算是善终了吧,呵呵。
即便是厉啸天也不由得有些感伤,武道之路何其坎坷,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修炼到拥有强大实力的灵元境,所付出的努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可是死亡,却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往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陈长老看着华虚渐渐冰凉的尸体,叹了口气,随即面向看台主位的阳炎,拱手道:“启禀殿下,罪犯华虚已经伏诛,不知那华云……”
“杀无赦。”阳炎淡淡道,目光默然,没有丝毫波动。
虽然如今华云已经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好似没有思想,但阳炎依旧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哪怕华云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是!”陈长老深吸了口气道,其实根本不用问的,阳炎本是利用华云给华虚戴造反的帽子,如今华虚已死,又怎么会留下华云?
只见他运转灵元,一掌打在毫无反抗的华云身,毫无悬念,华云直接倒在了地,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脸依旧是那般木然。
华氏父子,此身陨!
陈长老走到依旧抱着华虚冰冷尸体的尹千秋身前,而尹千秋却毫无反应,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却已不再流泪,泪水也已经在他脸凝固。
拍了拍尹千秋的肩膀,陈长老劝道:“尹长老,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以后太华宗还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主持,要振作啊!”
“陈长老,我觉得很对不起师兄,从来都是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我,照顾着我,而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却连救他的能力都没有,可即便到死,师兄却也没有责怪过我。”尹千秋那无神的眸子仿佛转动了下,一滴泪水又从眼眶流下,划过脸庞,痛苦道:“我倒是宁愿师兄他恨我,那样……我也会好过点。”
“唉!”陈长老叹一声,道:“你最后帮了他一把不是吗?虽说以往我也看不惯华虚的一些作为,但他既然说了不恨你便是真的不恨你,又何必执着这一点呢?”
“陈长老,你不会明白的……”尹千秋喃喃道。
“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究竟如何,这种事也只有你们当事人自己明白,可是你也要明白华长老想要的是什么,他嘱咐过你什么,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做好他让你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你这个样子像是太华宗的元老吗?这个样子对得起他了吗?”
“对不起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没用的‘对不起’三个字你是念千遍万遍又有何用?他能复活了吗?算复活又能如何,不也是再死一次?”陈长老忽然间怒喝道,弟子们可都看着呢,身为太华宗元老跟孩子一样的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陈长老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顿时尹千秋身形一颤,眼睛恢复了些神采,喃喃道:“对!我已经让师兄失望过一次了,又怎能再让师兄失望,既然师兄让我做好太华宗元老,我做好元老该做的事。”
说着,尹千秋抹了抹脸,除了刚刚流下的,其他的泪水早已干了,最后看了怀的华虚一眼,心暗暗发誓道:“师兄,你放心吧,千秋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日后太华宗是我的一切,谁也不能冒犯!”
恍惚间,尹千秋仿佛看到了华虚的脸,祥和地笑着,一脸欣慰地看着他,随即又隐没掉来,华虚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尹千秋也笑了,打破了心的结,缓缓将华虚放在了地,站起身来,感激地看着陈长老,道:“多谢陈长老的点醒,千秋才不至于犯了糊涂,千秋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此,陈长老笑道:“尹长老能想明白好了,一切为了太华宗!”
“一切为了太华宗!”尹千秋重重点头,随即走到看台下方,面向看台的阳炎,道:“启禀殿下,千秋险些犯了大错,恳请殿下责罚,千秋甘愿领罪!”
“哦?”阳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股威严在虚空绽放,这是皇子的威严,与实力无关,道:“你知道自己有罪?”
几位太长老感受到他的威严,顿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位皇子的确是出彩至极,一言一行都能给人极大的压力,之数十年前的那位皇子也并不差,太华宗跟着他不会错。
对阳炎那平淡却凌厉的双眸,尹千秋丝毫不让,规矩地道:“千秋出手打伤柳长老,并导致萧长老重伤,千秋自然有罪。”
“是吗?那你意图放走谋害本皇子的元凶,是否有罪?”阳炎淡淡地追问道,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人们心里一颤,好犀利的问题,若说无罪,尹千秋成了谋害皇子的帮凶,因为这等于是说谋害皇子是无罪的,阳炎又怎能容得下他;若说有罪,尹千秋便是知法犯法,助纣为虐,阳炎同样不会放过他。这样的问题无论回答什么都是错,根本不能回答。
人们都看向尹千秋,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却见尹千秋洒然一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