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侯府的女人,一般都有种雍容华贵的表相,和旁边大胆开放的有些过了头的异域女子相比,陆晨才更符合中原汉人的观感,内敛而又矜持,不容人轻易冒犯。
这两位就像是女人的两个极端,其实更代表了两个种族,两种文明间的差异。
而在另一边,宋教头的旁边,却还坐着一位枯瘦的汉子。
这位吴小妹可就有些眼生了,而且,这个中年人在这里竟然没有喝酒,而是在饮茶,这已经够奇怪的了,而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还瘦的厉害的家伙,明明坐在桌边儿,面朝着这边,又是桌上唯一一个吴小妹不认识的人,本应最先注意到这人,但到了这时,吴小妹好像才发现桌子上有这么一个人。
吴小妹可不认为自己眼睛花了,或者是这人突然冒了出来,强压着心中的怪异感觉,吴小妹打量着这人,心想,也许。。。。。。。是和其他人比较起来,这人太过普通了的原因吧?
但就在她打量这人的当口,一直低头饮茶,就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中的这人,突然便抬头瞟了吴小妹一眼。
阴森冷漠的眼神,一下便让吴小妹打了个哆嗦,随即便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吴小妹强忍着不适,立马聪明的移开了目光,心里的好奇心却再次来到了顶点,这些来历各异。又都极为独特的人物,却聚在此处,他们会说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呢?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有人赶她离开,她也不会走了,在国武监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脸皮的厚度。绝对不是闺阁女儿可以比拟的了的了。
只是转了转眼珠儿,吴小妹就挪着脚步,凑了上去,见没人说话,暗自欢喜之下,狗腿的搬起酒坛,挨个满酒。伺候在旁边的两个下人。刚看过来,就被她瞪了回去。
不过刚斟了两碗,就被人拉住,有点沙哑,却又带着些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味道的声音笑道:“来,到这儿来坐下,男人喝酒的时候,给他们满酒的。一定是他们的妻子或是奴仆,你可不适合干这个。”
很流利的秦川口音,只是还有些生硬,而且,说的还这么直白,即便是好意,也没有一点婉转的意思,不用问了,只能是玛丽安娜。
吴小妹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接着脸色便红了起来,看来这面皮还是不够厚啊。
但人家热情着呢。马上转头招呼下人搬来凳子,安放在自己身边。拉着吴小妹上了桌儿。
吴小妹呲牙咧嘴的道谢,然后恭敬的唤了一声,陆师,才有些拘谨的坐稳当了。
其实,桌子上就黄三以及玛丽安娜的话多,其他人都是少言寡语,让这显然是临时凑起来的宴席怎么都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直到院门再次打开,吴小妹才知道,这些人还在等人。
微微歪头,接着院内的灯火,吴小妹能够清楚的看清鱼贯进来的三个人。
她都认得,打头的一个年级很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却是大将军心腹悍将胡离的儿子,如今大将军身边的衙卫统领,胡烈。
其父战死于太原府,如今儿子却已经继承了父业,从大将军衙卫统领做了起来,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胡烈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个一身的军人气息,虽然已经人过中年,但身子强壮,手扶腰刀,气度沉凝。
这位也是国武监中的教头,教授刀术,若非这位在河东丢了一条胳膊,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出现在国武监,而应该是在战阵之上,跟敌人拼杀才对。
也不要把他跟绿林中那些刀手混为一谈,这位教头一身的本事,都是在战阵上用敌人的鲜血和性命喂出来的。
另外一位,在气度上可就差的远了,身上虽也有些淡淡的官威,但长手大脚的,带着憨厚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跟在胡烈身后,竟然还有些拘谨,乍一进院,看清这里的各色人物,这位就更紧张了,一双粗糙的大手也开始搓了起来,腰也不知不觉就弯了下去。
这位吴小妹也认得,辎重科下面的匠作科里的教习,好像姓张,和那边打交道打的少,在国武监诸科里面,匠作科的秘密最多,所以,除了匠作科的生员外,其他各科生员对那边都不太熟悉。
吴小妹心思转的快,只微微一琢磨,心里便已恍然,文事,箭术,刀术,马术,医术,语言,匠作,几乎已经囊括了所有国武监教授之门类,而且,在座之人,都是其中翘楚,还有。。。。。。。韬略。。。。。。。
再一想就也明白,教授韬略的,都是一些将军,在座的各色人等,虽然来历皆是不凡,但相比之下,他们却没那个脸面,能让将军们过来赴宴,就算是陆晨,其实能过来,也属于屈尊降贵了。
想到这个,她已经隐约的晓得,自己适逢其会,好像碰见了国武监一件大事。
进了院子,目光只是微微一扫,胡烈就已经笑了起来,连连施礼道:“各位长辈,小子来的晚了,劳您们久等,恕罪恕罪。”
除了黄三儿和吴小妹,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微微点头示意,对胡烈的身份,并不算太在意,皆是不客气的以长辈自居了。
黄三儿却是不管其他人如何,扎手扎脚的站起来回礼,连连摆手道:“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赶紧入席,可就等着你们几位了呢。”
“三老爷,您可别客气,小子若在您面前放肆,以后若是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