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应该能在曲沃扎营了吧?”
曲沃此时已非复昔日风采了,这处滨临汾水,曾有天府雄风,三晋重地之美称,繁华一时的晋地都城,昔日金玉其车,文错其服的胜景已然fēng_liú云散,但作为一处战略要地,,其军事作用依然不能小视。
纥石烈赤儿默默想道,到了曲沃,便也就进可攻退可守了,等打退了秦军,他这个行军千户应该能升上一级两级的了吧?弄个万户当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京师那里闹的那叫一个玄乎,老皇帝终于死了,大伙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然进上京城腿肚子都发软,新皇登基,他们这里若是胜了,可就光彩了,大家功劳就都人人有份儿。
想到这里,纥石烈赤儿心里就火炭儿般热乎,再一想到他随大军回师时路过闻喜,看见的那个姓裴的娘儿,那皮肤和缎子似的,模样也俊俏,可比在西京纳的那几个小妾强的多了,这次大军一过,他来个顺手牵羊,神不知鬼不觉,不行就灭了她满门,将人硬抢过来,就说是秦军干的,应该也没人和他较真才对,不过估量一下,秦军好像也应该过了闻喜了吧?别让这群狗*养的汉人拔了头筹,不过汉人都是假仁假义,行军打仗讲究一个什么什么毫无犯,狗屁,打仗为的是什么?升官发财,金银美女一样都少不得,不然谁跟着你拎着脑袋玩命?
纥石烈赤儿满是横条肉的脸上泛起一丝狞笑。还是当年好啊,听说完颜宗弼大帅领兵地时候,说屠城就屠城,抢到的好东西堆积如山,数百辆车都拉不走,他纥石烈赤儿生晚了几年,没赶上好时候。不然现在哪用吃这个苦头?一天行军数十里,连口气都不能喘?
嘿嘿。到了曲沃,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曲沃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听说有几家大户还是颇为富有的,到了那里,怎也得叫他们给救他们于秦军刀锋之下的金国大军点贡献吧?不然就算他答应,手下的儿郎们也不答应。
这次之后。到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了,不过得弄上些稀奇的给上京地叔叔那里送去,怎也得活动活动弄个京官儿当当了,不然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嗯,还得有监军大人的一份儿,几个将军那里也不能少了,他娘地,这么算下来。还真得动真格的不行,不然那些汉人不会乖乖将女人财帛交出来。
纥石烈赤儿正想到兴奋处,大帐的毡皮帘子一挑,两个军兵几乎是拖着将一个满身是血的军兵弄了进来,一股血腥味随着几人进来立即弥散在空气中,让纥石烈赤儿大皱眉头。张嘴就要骂人,不过一看这个军兵,心中却是一惊。
“怎么回事?遇到秦军了?在哪里遇到的?难道他们已经过了曲沃?不对,应该是秦军先锋,他们有多少人马?”上去一把揪住这个浑身是血的先锋斥候,一连串的问题几乎不假思索地出了口。
在这一刻,从那个贪婪的女真贵族立即转变成了一个战场触觉极其敏锐的将军,几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
这个先锋斥候已经是一个血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无比苍白。前心背后几处皮肉翻卷的伤口像裂开的婴儿嘴巴。
“到处。。。。。。。到处。。。。。。。都是。我。。。。。。。我们在营地南十五里。。。。。。左右处和。。。。。。。和他们遇上的。。。。。。。没遇上他们的大队人马,都是斥候。。。。。。。百户大人战死。我们剩下的人回。。。。。回来,又碰到三队敌人,二十人就我一个逃了回来。。。。。。。”
纥石烈赤儿一把将已经晕过去地斥候甩开,立即吩咐道:“再派三队斥候出去,不要和他们硬拼,只要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有多少人马,探清楚了马上回报,还有,派人知会完颜将军,就说我们遇敌了,嗯。。。。。。。先不用了,等探清楚再说。
传我命令,所有人都拿起刀枪来,全神戒备,秦军已经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杀光了这些兔崽子,大伙就都有酒有肉有女人。。。。。。”
这一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尤其是这一队四千余人的金兵先锋来说,接连派出去的五六队斥候再也没有一个回来,周围的旷野和山峦就好像吞噬人命的魔鬼,将这些金兵中最悍勇机警的斥候们吞噬了个无影无踪。
纥石烈赤儿从最初地渴望和秦军先锋打上一仗的火热,心情慢慢变得越来越焦躁,最后则只剩下了恐惧,他也带久了兵的人,失去了斥候等于失去什么他自然清楚无比,再精锐的军队若是没有斥候便也是聋子瞎子,等到敌人的战刀砍刀脖子上才会察觉原来敌人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那将是最最可怕的事情。
他想派出大队人马搜索,但四千多人的兵力并不能供他如此挥霍,出去有十五队斥候了吧?一队二十人到五十人不等,这些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战士,却都一去不回,这样的情形,纥石烈赤儿从军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毫无疑问,敌军主力就在面前,若不是金军先锋有不战而退者,将领斩立决的规矩在,他一定会率兵后撤。
“乌斯奇卡吗。”纥石烈赤儿睁着一双满是血丝地眼睛恶狠狠骂了一句,他想破脑袋也有些弄不明白秦军主力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前些日子不是还有探报过来,秦军还没出解州吗?怎么一下就到了这里?监军大人地大军主力应该才过临汾吧?这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