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你在听吗?”周教授忽然问道。
“在。”胡途连忙答道,“老师我在旁边。”然后他挠了挠头,解释道,“老师,那个,我,我就买了个果盘,是有人非要跟我打赌,我只是觉得不能怂,所以就答应了,我真没做什么。”
他说得都是实话,可在宋德清和萧亮二人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萧亮叹了口气,对宋德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提,也表示这一次的赌注他认输了,也认栽了。
不管怎么说,胡途的做法总归不够完美。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周教授像家长一样说道两句,然后问了一下情况,又笑着教训道:“你这个小胡,总是会弄出一些幺蛾子。我让你买点木头研究一下,你跑去买古董,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古董那东西多看少买,不要随随便便就出价,更不要有赌的心理。宁愿错过,也不要出大错。”
胡途能捡到漏,身为师长的周教授既高兴又忧心。他担心胡途会因此不务正业,也担心胡途会一头栽进去出不来,所以便要敲打一下。
胡途连忙解释道:“老师,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呢,东西我都看好了。不过我身上的钱都给我妈买书店用了,现在出来挣点零花钱。呃,不对,应该说挣点教育经费。”
“你可真够贫的。”周教授倒没再说什么,尤其当他听到胡途把钱买了书店,而且还是给他母亲买的,就更满意了。他对宋德清说,“老宋,我这个弟子虽然嘴贫一点,但心眼挺好,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好事,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闹着玩呢。”宋德清连忙说道,“不过他一直跟我藏拙,现在知道他是你的弟子,我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真的知道了吗?虽然事实绝不是如此,但宋德清已经深信不疑。在他看来,胡途就是一个眼力极高的小伙子,所谓看手感、看运气,都是低调行事的幌子罢了。
而萧亮也跟宋德清同样想法,再看向胡途的时候,眼神已不再是居高临下地看一个年轻人,而是非常自然地看向一位有实力的青年。
又聊了几句题外话,宋德清挂断电话,自信慢慢地看着胡途,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名门子弟,啥也不说了,赶紧把东西取出来给我们再瞅瞅,咱们一起研究一下,再确认一遍。”
领了东西交了钱款,顺便退了用于拍卖的小平板,胡途跟着宋德清二人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茶馆的位置在高楼大厦后面的院子里,算是这闹市里难得的清净地。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宋德清和萧亮二人看底款、漆色,闻气味,掂重量,听敲击声,用各种方法都断定出同样的结果。
而胡途因为确实不懂怎样鉴定古董,只一边喝茶一边在旁边听着,并暗自记下他们说的要点。不为了成为古董鉴定的专家,只为了以后被人问起,能跟人胡诌几句。他没有喝茶的习惯,但却喜欢这些茶水,他惊讶于茶水里竟然有淡淡的灵气,不知是来自于茶叶还是哪里。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了。”宋德清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水,他继续说道,“按照现在的市价,这个香盘的价格大概在2o万到3o万之间,要是碰到有钱的买家,卖出3o万以上的高价也不是不可能,小胡,这次你是捡了个大漏了。”
萧亮也笑着说道:“是啊,能在拍卖所的地摊上捡到漏,这故事说出去也能为这香盘增值不少,我觉得这香盘能卖到3o万。”
听到这里,胡途眼前一亮,这可是3o万啊,明摆着给到他口袋边的钱,而且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去花的,让他激动不已。他放下茶盏,笑着问道:“这香盘真能卖到3o万?”
“怎么,你打算尽快出手?”萧亮反问道,
“是啊。”胡途点点头,“虽然家里缺果盘,但用着3o万的盘子放果子,万一摔碎也是很心疼的,所以还是早点卖出去的好。”
“呵,呵呵。”萧亮哼笑两下,说道,“这里都是明白人,你就别拿果盘说事了。要是你真想出手,我说话算话,绝对能帮你找到有钱的买主。”
胡途立即点头想要答应下来,宋德清却伸出手阻止了一下,说道:“小胡,你若是不缺钱,我劝你先把它留着。”
胡途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为什么要留着?”
宋德清解释道:“宋朝正值文人士大夫文化兴盛时期,书画、瓷器都有开创了新的领域。同时期工艺美术的审美,偏爱以造型简约为上。以瓷器为例,五大名窑中的哥、官、汝、定四者,都把器物线条提炼到极为和谐的比例,成为后世竞相模仿的经典,漆器工艺亦受此影响。此盘凝练的体线令人赞叹,而镶口技法也与定窑白瓷包口有异曲同工之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这么卖掉确实可惜了。即使要卖,也要过两年,这香盘必然会涨价的。”
“宋老师说得没错。”萧亮也赞同道,“如果是我买到了这个香盘,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出手的。”他似乎看出了胡途的顾虑,又说道,“而且你不用担心,我萧亮说过的话都算数,以后你想出手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绝对能帮你找到最好的买家。”
两人的建议摆了出来,胡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将它出手。一来,他确实需要钱做一些事;二来,有了这笔钱,也可以为他做别的事打掩护。而他要做的事,未必比等着古董升值度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