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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必须救出这批人,至少救出大部分,应对天下悠悠之口。
以免之后被人诟病为,坐视朝中诸公被害,而不施以援手。
加上此时天色已晚。
所以,神机、神策两卫包围了皇城,并没有发起攻击。
嗣王府外,早已是人头如潮。
但凡是京城官员,都在王府门外候着李沐的召见。
一时间,车挤轿,人挤马。
这人踩了那人的脚,那人顶了这人的胃。
混乱到了极点。
在这些官员看来,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
皇帝、太子被长孙无忌扣押在宫中,吴王带兵入京。
控制了长安城。
加上吴王的先太子承嗣身份,又得到太上皇的背书。
稍有脑子的都明白,凭吴王眼下的实力,只要他一声令下,很快就可君临天下。
他们心中,对李沐登基并没有多少排斥感。
一样的李唐,一样的天下。
无非是皇位上换了个人罢了。
如果趁此时,能以片言只语,换取一个拥立之功。
那么日后的官途岂不一帆风顺?
这么划算的生意,谁肯错过,于是就出现了王府门前那一幕。
虽然大部分是五品以下的官员,因为凡五品以上官员皆被长孙无忌扣留在宫中。
可其中也不乏朝中巨掣。
如江陵县子、中书侍郎岑文本,还有一重量级的,那就是清苑县男、黄门侍郎刘洎。
黄门侍郎,顾名思议,乃天子近臣,是门下省副长官。
如果称呼门下侍郎,也没什么不妥。
大唐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主官分别为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因避李世民讳,而只设尚书仆射为最高长官。
这侍郎职,就相当于后世部长、副部长的职务了。
所以照道理,以这二位侍郎的品阶,本也应该被羁押在宫中的。
只是长孙无忌考虑到城中近六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给养调配,需要得力人手。
这才将这二人留在城中,主持一应事宜。
嗣王府中,李沐安排完军务之后,对府外的访客充耳不闻。
奉旨勤王,这四个字遏制了许多想法。
闻听岑文本、刘洎联袂而来。
考虑到这二人的身份,李沐不得不见。
于是李沐令人将二人引进王府,亲自降阶相迎。
“我等见过吴王殿下。”
岑文本、刘洎有些尴尬,毕竟朝廷已经下诏,定李沐为叛逆。
他们并不知道李世民已经将勤王密旨传给李沐。
按道理来说,他们二人和王府外那群官员,都有与叛逆勾连之嫌疑。
所以,二人不敢自称“臣”,也无法自称“某”,更不敢自称“本官”。
好在,朝廷虽定了叛逆,却没有来得及废黜李沐的吴王爵位,称呼吴王并不违制。
李沐哪会听不出来二人的纠结。
于是伸手虚引,“二位侍郎不必拘礼,沐不过一介黄口稚子,如今城中一应诸事,还须二位先生赐教,屋里请!”
岑文本、刘洎应道:“殿下先请。”
进入屋里之后,李沐问道:“二位先生此来,想必有要事相商,请先生不必讳言,直言就是了。”
李沐第二次称呼二人为先生,这让岑文本、刘洎有些动容。
不管真心还是虚意,李沐算是作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不管以朝廷公认的亲王身份,还是以叛逆,一方诸候的身份。
李沐的姿态都已经放得很低了。
二人互视一眼,刘洎拱手道:“殿下过誉了,我等不敢当殿下先生相称。只是此来确实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李沐摊手做了一个请说的动作。
“我等来意有二,首先,虽然城中乱兵已经平息,可殿下大军包围皇城,城中人心惶惶,百姓需要安抚,还望殿下对朝野有个说法。再则,长安城乃大唐都城,各国官员、商人云集,戒严太久,恐怕易生事端。还请殿下给出一个期限,对外我等也好有个说辞。”
李沐点点头,刘洎说得没错,“刘先生之言,沐理会得,先生还有想说的吗?”
刘洎道:“确实还有一事,我等受太尉之命调配城中大军所需,如今殿下攻入城中,而城中大军或溃散或撤入皇城,府衙囤积了大量物资,不能发放,又无法退回太仓,囤在衙门里,又怕生变,着实有些难办。”
太仓的位置,在掖庭宫(太监、宫女的住处)以北,宫城以西。
如今整座皇城已经被长孙无忌封闭,确实无法退回。
而巨量的粮草军械囤积在京城各个衙门,确实易生事端。
万一有溃兵或者意图不规之徒,后果不堪设想。
李沐笑道:“刘先生尽可不必如此忧心,既然沐已经率军进城,这些物资就交给沐处置吧。”
刘洎闻听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李沐虽然王爵还在,可却是钦定叛逆。
岑文本、刘洎的来意与府外那些攀附官员完不同。
并非为攀龙附凤而来,而是寻求一种解决问题之道。
如今李沐狮子大开口,想占朝廷物资、国帑为己有。
这让刘洎如何肯应?
李沐见刘洎脸色剧变,便猜中他心中所想。
转头向常绿云招招手。
取出李世民给李沐的勤王密旨,“二位侍郎,这是陛下给沐的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