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抬手打断房玄龄,道:“父皇如今春秋鼎盛,李沐便已位居摄政王之显,若父皇……有不忍言的那一天,孤如何应对一个权势熏天、战功彪炳的摄政王,算孤能容忍,李沐怕也不甘心居孤之下吧?”
“太师,孤这些日子在想,蜀汉后主那句此间乐,不思蜀,竟甚合孤日后的处境,深感后主刘禅的大智慧啊。手机端 m.”
房玄龄听得是满头冷汗,他张着嘴竟不知道怎么合。
“逆子……!”突然一声怒喝声传来。
接着是一声“扑通。”
“陛下……。”混乱声吵杂一片。
“快传御医……。”
一阵子的慌乱,鸡飞狗跳。
千秋殿外,李治垂头丧气地跪在殿前阶下。
殿内,房玄龄握着李世民的手。
李世民幽幽一叹,“玄龄啊,朕去东宫,本是为了……,袁仁国,辽东战报呢?”
袁仁国赶紧将战报双手呈。
“玄龄先看看战报,大捷啊,前所未有的大捷啊,前朝三次朕两次北征,却让此子拔了头筹,大势已去,其羽翼已成,该如何应对?”
房玄龄打开战报折子,看了之后,手抖得厉害。
天啊,他真做到了,在朝廷没有派出援军的劣势下,依旧做到了。
占领平壤,高藏王身死,这意味着高句丽已经覆没。
灭国之功,灭国之功啊。
两代君王,欲求不得的梦想啊。
许久,房玄龄合折子,长叹道:“天意,天意如此。陛下问臣如何应对,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只是……臣不敢讲。”
李世民冲袁仁国道:“所有人都退下,朕与太师有要事相商,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殿。”
袁仁国应道:“奴遵旨。只是太子殿下已经在外面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可否……?”
“让他跪着吧,不争气的东西。”李世民冷冷说道。
“奴遵旨。”袁仁国带着所有内侍、宫女、御医躬身而退。
“玄龄,现在此殿仅你我君臣二人,有什么想说的,尽可畅所欲言。”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道:“李沐立下如此滔天大功,与陛下以往之战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挟新胜之威势,率大军南下返京,恐怕不妙啊。”
李世民点点头道:“朕见到战报,也是感觉不妙,这才来找玄龄商议,不想,竟听到那逆子的一番悖论……,朕真想朕的青雀儿啊,算是承乾,也强过这逆子。”
房玄龄赶紧劝道:“陛下万不可动气,之前昏厥,便是气火攻之故,若陛下龙体有恙,不但与事无补,更将太子置于险境。”
李世民闻听长长吸了口气,“玄龄金玉良言,朕记下了,朕得好好活着,至少也得等为那逆……稚奴安顿好了。玄龄,快与朕说说你的应对之策,大胆说便是,朕绝不怪罪于你。”
房玄龄听了,幽幽道:“臣的应对之策,是废太子,立李沐为皇太侄。”
李世民闻听,张大了嘴巴,从惊愕到震惊到愤怒。
“房乔,你好大的胆子,你敢为李沐说项,废太子?你何不来废了朕这个皇帝?”
李世民瞪大了眼珠子,用力拍打着榻边,嘶吼着。
房玄龄缓缓跪下,拜伏在地,“陛下息怒,且听臣把话说完。”
看着房玄龄跪拜,李世民长吸了一口气,停止了拍打榻边,“讲吧,朕倒是想听听,你能如何口灿莲花的。”
房玄龄道:“李沐携大胜之威,率军南下,必不可挡。罚不能罚,赏无可赏,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一山不可容二虎,若李沐回京,与陛下必定会有生死一搏。”
“那生死一搏吧,朕有何惧?”李世民厉声喝道。
房玄龄叹道:“辽东一战,锤炼了一支虎贲之师,陛下手兵力确实不少,可真要与李沐生死一搏,胜算最多只有三成。况且,李沐败了可往北退,据辽东与朝廷相抗,也可往南退,据江南以抗朝廷。敢问陛下,若败了,往何处退?”
李世民凶狠的目光瞪着房玄龄。
房玄龄叹道:“立李沐为皇太侄是为策,既可以麻痹李沐及其势力,也可为陛下积蓄力量赢得时间。”
李世民用冷得极点的声音说道:“玄龄,你我相识相知已有数十年,难道今日,玄龄以为朕是那种苟且偷生之人吗?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废太子立太侄之说,朕不想再听。”
房玄龄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李世民以坚定的语气道:“既然陛下决意已定,那臣还有一下策。”
“讲吧。”
“派人前往辽东,颁布旨意,犒赏大军、布泽皇恩。”
李世民蹩眉道:“玄龄这又是何意?”
“以退为进,册封李沐为辽东王,令他驻守辽东,赐鼓乐加九锡,进出同天子仪仗。”
李世民目光一凝,问道:“若他不应,又该如何?”
“令尉迟恭、程知节两位国公,率六万大军,北至蓟州、平州一线,以武力威慑。”
“六万禁军,恐怕挡不住李沐吧?”
“令牛进达率南衙三卫六万人驰援尉迟恭,令李沂率八万神机卫囤于洛阳。”
李世民目光闪烁,“唔,李沐辽东大胜,但实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以十二万禁军,据坚城或可与李沐一战。只是,李沂嘛……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房玄龄道:“臣有一计,可试探驸马之心。”
“讲。”
“若陛下决定采纳臣这一下策,那么可令李沂星夜入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