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惊愕,这十八岁的女子让李沐吃惊,“你可知道,你面前有一条通往青史留名之路过不了几年,大唐各州乃至各县,都会有医院。而你很可能成为大唐国医署第一任监正”
“臣不想知道。”许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随即她目光再次坚定起来,“陛下所言,臣来此地之前确实想过,但臣终究是个女子,或许相夫教子更适合臣。臣做不成大唐国医署第一任监正,但臣依旧可以将所学传授于长安医学院,臣在那教了两年,还可以再教。皇后和皇妃可以做的事,臣也能胜任,想必陛下不会反对吧”
“为什么”李沐问出了这三个字。
许青云的目光中闪动着泪影,她答道“恕臣无礼,臣不愿回答。”
李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居心叵测。
“你必须回答。否则,朕可以选择别人。”李沐语气坚定而生硬。
长孙明月轻声喊道“陛下。”
李沐没有转头,只是冷冷道“朕不愿意日后的嫔妃,与朕同床异梦。”
许青云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她突然嘶声道“陛下尽可放心,臣无非是是臣就是想成为陛下嫔妃,除非这对陛下而言,也是罪过吗呜。”
李沐震惊了,他无意识地回头看向长孙明月。
长孙明月微微地点头。
李沐再回头看向许青云,他心中的最柔软处被瞬间击塌了。
是啊,喜欢一个人,并非什么罪过。
就象自己九年来,与长孙明月之间牵绊着,互相惦念,又相互伤害着。
谁能分出,对,亦或是错
。
时间过得很快。
李沐在东湖湖畔享受着天伦之余,也经常微服巡视杭州、越州各县。
与当年李沐离京来杭州府任吴王时,路上见到的褴褛烂衫不同,李沐现在看到的是一片祥和。
百姓们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每户的土地充足,农税一降再降。
闲瑕之余,还可进工坊做工,赚些散碎银子。
更重要的,是百姓心中有了希望。
三年后,农税还会降,还日子就会更好。
家中的稚子,已经去了学堂,来日不定就能中个进士。
那可是祖坟冒轻烟的大事。
人,心中有了希望,就会产生强大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能传染给身边的人,越传,越旺。
早稻的秧苗已经种下,收获就在不远。
李沐甚至亲自中蹲在长孙明月的小院,种了一分早稻。
每日精心呵护,看着它从嫰绿变成青绿,而后抽黄。
心中的喜悦,不下于看着孩子“呀呀”学语。
这种发自心中的愉悦,不是用权力和金钱可能替代的。
这,是真正的欢喜。
可李沐怎么也没想到,他看不到早稻的收成。
长安急递的消息,让李沐不得不放下所有事,回京。
魏征病危。
韩仲良病重。
这二人,可以说是如今大唐朝堂中两根栋梁,栋梁将倒,焉能不危
孩子,必须带走。
大唐的皇长子,岂能流落民间
看着长孙明月心碎欲裂的眼神,李沐狠下心,转身。
身后传来长孙明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许青云和几个奶娘默默地跟在后面。
从离开这座小院,她便不再是臣,而是妃。大唐皇帝的妃子,一个产下皇长子的母亲。
。
回到长安,李沐先去了郑国公府,看望魏征。
没有选先去韩仲良府上。
倒不是因数李沐厚此薄彼,也不是因为这二人在李沐心中份量不一。
而是一个病危,一个病重,程度有所不同。
再见到魏征时,李沐已经有些不认识他了。
双目紧闭,皮包骨头,甚至连气息都似乎停止了。
消瘦到如此程度,恐怕药石无医。
魏征的夫人裴氏泣道“我家夫君已经不言不语三天三夜,憋着一口气,就等陛下前来。”
李沐的眼睛中有泪滴落。
他上前拉住魏征那骨头嶙峋的手,在魏征耳边喊道“魏爱卿魏卿,朕来看你了。”
说来也怪,纹丝不动的魏征,此时双目眼睑开始抖动。
他缓缓地张开眼,眼神渐渐聚拢。
“可是陛陛下,你终于回来了,让老臣等得好辛苦。”
李沐赶紧道“魏爱卿先不急着说话。御医快传御医。”
“不。”魏征一把拽住李沐的手。
很用力,甚至让人怀疑,就算是正常人,也没这么大的力量。
“陛下,不必费事了。老臣自知大限将至,有些事,还须与陛下有个交待。”
李沐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了,于是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陛下,臣走之后,御史大夫之位可有人选”
“还须魏卿斟酌。”
“高季辅。高季辅可任御史大夫。此人是干臣、诤臣。”
李沐点点头,“依卿所言,只是如今韩相也病重,万一这皇家银行大总管之位,魏卿可有人选”
“马周。他追随陛下日久,可用。”
“那工部尚书之位,又该让何人继任”
“阎立德兄弟二人,皆可。”
“大臣之位,马周一旦卸任工部尚书,岂不失了内阁大臣之位阎立德兄弟任工部尚书还能胜任,入内阁恐怕勉为其中难了吧”
魏征怔怔地看着李沐,“内阁是按陛下心意组建的,更改规则,岂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