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有些惊讶,他没有料到高阳会如此直白,“既然如此,你为何否认与辩机有染”
“陛下,臣妾心仪辩机不假,但有没有苟合,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的玉枕为何会出现在辩机禅房”
“臣妾之前是大唐公主,在臣妾眼中,此玉枕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不过是臣妾夜里睡觉所用之物罢了。只是前几月此玉枕莫名其妙地失踪,更不想到竟会出现辩机禅房。”
“玉枕失踪时,为何不禀明首辅或者告知房遗爱”
“陛下,臣妾说了,在臣妾眼中,此玉枕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何须为此惊动家翁而房遗爱,臣妾一月之中,与他说话绝不超过十句。”
“你的意思是,有人盗取了你的玉枕,再嫁祸、诬陷于你”
“正是。”
“你仔细想想,可有怀疑是何人所为”
高阳想了想,很坚定地说道“臣妾大伯,房遗直。”
李沐大愕,“为何如此讲你可有证据”
“臣妾之前是公主,房遗爱是驸马都尉,颇受先父看重。房遗直害怕被房遗爱夺了承嗣资格,自然有心要加害臣妾。”
李沐道“可现在你早已不是大唐公主,房遗直又何必再诬陷于你”
高阳一愣,“就算臣妾不再是大唐公主,可依旧是县主,臣妾的兄长李恪还是当朝唯一的亲王,深受陛下信任。”
李沐摇摇头,心道,李恪封亲王,肯定不是因为朕的信任。
见问不出什么来,李沐令高阳退去。
但这时,李沐的心里基本已经认定,高阳与辩机之间存在爱眜,但还未及于乱。
这件事情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这一切。
至于这只黑手的主人是谁,李沐一时想不出来。
但窃贼的自杀,等于将此案陷入了僵局。
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依旧在查,但并无进展。
毕竟没有捉奸在床,没有了人证,此案可能就将成为悬案。
李沐原本是想彻查此案的,毕竟人都有好奇心。
就算做了皇帝,也不免八卦。
但紧急下来的事,让李沐再没有精力,去关注这桩风化案了。
五日后,西北军团急报,突厥十万大军再次寇边。
李大亮率西北军团和神机卫一部,据天山隘口相抗。
只是突厥人试探性地进攻了一次,便不再进攻。
朱邪克勒派使者向李大亮提出,要重新与大唐皇帝谈判分割西域边界。
于是,李大亮急报长安。
闻知此事,李沐召集内阁、军机阁大臣商议。
君臣迅速形成统一意见,那就是可以与突厥谈判,但不做任何让步。
用意是再拖一年,十二万新军就能整训完毕。
朝廷也能用这一年,完成战争准备。
达成统一意见之后,李沐去了清宁宫。
“皇后,朕此次前往西域,不能带上你了。”李沐有些歉然,“但朕保证,下次出巡一定带上皇后。”
韩琼没有李沐预料地那般不悦。
“陛下言重了,臣妾之前不过是句戏言。”韩琼心不对口地应道。
韩琼没有坚持跟随李沐,最大的原因不是李湘主此行是去西域与朱邪克勒谈判。
而是因为韩仲良时日无多,做为唯一的女儿,韩琼无法抽身。
这道理,韩琼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李沐拉着韩琼的手道“委屈梓童了,国丈若有不测,那时若朕还没有回京,还须皇后独自应对。”
韩琼听闻,眼泪簌簌而落。
她明白,如果父亲真得过世,那她至少守三年重孝。
也就是说,三年里,她就不能怀孕。
对母仪天下的皇后来说,这礼断不能违,否则,就是一世的非议。
看着韩琼伤心,李沐拍拍她的手背道“皇后也不必太担心,宫中有太后在,宫外有李靖、李道宗、马周、房玄龄等人,一定能帮上你。”
“陛下此去,要多少日子才能回京”
“快则一月,晚则两月,必定返回。”
“陛下此去,定要多带些军队,胡族彪悍,千万当心。”
三日之后,李沐离开长安前往西域。
随行仅带了常绿云,和一千禁军。
按李沐原本的意思,是走岐州直道北上的。
可常绿云非要往邠州去转一转。
因为,她师父就在邠州一座山上修行。
李沐没有反对,从邠州走,无非晚了一天、两天的路,相对于常绿云这么多年默默的付出,李沐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要求,也不忍心去拒绝。况且,李沐私底下,也确实想认识一下,能教出常绿云这么厉害功夫的尼姑,会是怎样神话般的存在。
在李沐看来,朱邪克勒既然还是想谈判的,就不会因为自己晚到一两天而改变主意。
于是,李沐下令辇驾改道向北,走邠州。
李沐的骤然改道,缘于心中对常绿云的情感。
这是所有人,包括内阁、军机阁诸臣都不知道的。
所以,当辇驾改道向北,走邠州的消息传到内阁,传到李恪耳朵里时,李沐已经离开半天了。
而此时,段志玄却不在京城,他在岐州训练两卫新军,正等着皇帝辇驾呢。
李恪焦急之下,来不及做出任何掩饰,遂派润王府中自己的长史刘范,急驰岐州,通知段志玄,李沐改道的消息,令段志玄率大军奔赴邠州,阻击李沐。
忙中出错,这话是有道理的。
倒不是李恪忘记了掩饰,而是掩饰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