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治罢开早朝,让程咬金领着禁军,去了房遗爱府上。
昨日房遗直检举其弟房遗爱之后,房遗爱的府邸就被禁军包围,府上所有人不得出入,尤其是房遗爱与高阳,更是被限制在屋中不得外出。
今日李治前来,府上大半人心中都揣揣不安。谋反一案到底是真是假,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此案坐实,恐怕府上有一半的人将会陪葬。
李治坐在马车上,表情微微有些沉重。他与高阳幼时一块玩到大,小时候他是高阳身后的跟屁虫,谁欺负他了高阳都会替他出头,感情自然是极深。兄妹之中,除了李明达,感情最好的就数高阳和临川。现在高阳被按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这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很快,车架就到了府外大门,李治下了马车,望着大门口森严戒备的禁军微微叹了一口气,在禁军整齐划一的行礼中走入府内。
府内到处都站着禁卫军,戒备之森严,整个府衙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李治心情沉重,一步一步走到大厅。房遗爱如何他完全不关系,他与此人没有多大的交情,而且当年房遗爱比较亲近魏王李泰,所以房遗爱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根本没影响。
但是高阳……他真的不想对这位昔日带着他玩耍的姐姐下手,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减轻罪名或是留她一命。
很快,房遗爱被两位士兵押到了厅堂上,高阳因为身份尊贵,倒是没有人押送她,只不过她的脸色苍白,头发也没有梳洗,显然受到了打击,精神状态不佳。
李治看了又些不忍,让人搬来一张凳子给高阳,让她坐审听问。至于房遗爱……谁管他?老老实实跪着!
李治正打算审问二人,外面有士兵来报,长孙无忌带着一群大臣在外等候,说是谋反大案,岂能无朝中大臣听审。
李治并不想让长孙无忌来参与此案,他只身一人来此就可以看出,这次审问他不想有外人的参与。但是长孙无忌却不识趣的来了,来也就算了,还带了一群大臣堵在门口。什么意思?在他眼里,还有自己这位皇帝嘛?
李治只觉得心中一团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在面子上做的好看些,捏捏鼻子,同意长孙无忌和那些大臣进来。
不多时,原本不大的厅堂就占满了大臣,甚至人多的都站到了门外面。
李治有种感觉,这不是审问房遗爱叛乱,而是在审问他有没有资格当皇帝!他心中对长孙无忌无视皇权的做法真的气到了极点。但是不得不装作平静,时不时还要保持微笑。
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了。
长孙无忌虽然带着一群大臣来听审,但整个过程中却是没有怎么插,主要还是李治问,房遗爱和高阳作答。
一场审问下来,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因为房遗爱与高阳根本没想过谋反。
就房遗爱那软弱的性子,顶多被高阳逼得去和房遗直吵两句嘴,争夺下家产,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是不敢。
另外,府上也没有搜出房遗爱与高阳造反的证据,顶多就是有几封与蜀王李元景的书信往来,可是书信上的内容并没有提及造反,所以也无法定罪。
造反一案,看上去更像是一场闹剧。李治本打算就这么算了,顶多贬去房遗爱的官职,不想多追究此事,可就当他要宣判的时候,长孙无忌站了出来,不客气的说道:“陛下,既然房遗爱与李元景有书信往来,那么极有可能已经销毁掉了最关键的证据,现在尚不能定案,应当审问过李元景与宇文节以后再定案也不迟“
李治被长孙无忌打断说话非常不爽,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轻率定案徇私,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
就在此时,屋外一名士兵挤入殿堂,抱拳说到:“启奏陛下,府外来了一位自称是梁国公家下人的人,说是……说是有要事相报。”
梁国公府上的下人?那不就是房遗直的人嘛?怎么?这个关键时候要来添乱嘛?这是打算补一刀,将房遗爱陷入死地?
李治一手拍在桌子上,气道:“一个下人而已,岂是说见就见?将此人撵走!”
士兵正要退去,长孙无忌上前半步拦住了士兵。“慢着!陛下,此人或许带来了极为重要的证据,或许可召一见。”
李治深深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忍下一口气,压着愤怒,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梁国公府上的这位下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走进了殿内。
面对大臣们的注视,他似乎忍受不住这种压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李治不磕头。
长孙无忌看到此人这番表现,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心中也开始不安起来。
按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房遗直本人亲自前来?为何派一个下人?而且此人看似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且穿着破烂,属于低等下人,房遗直怎么会派这样的人过来?
长孙无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李治发话让下人开口。
下人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才颤声说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
“陛下,二公子{房遗爱}并未谋反,实际上是大公子意图谋反,却想将此罪名按在二公子身上,实乃栽赃陷害,小人看不过去,忍不住为二公子站出来鸣不平,还望陛下明察!”
我靠?什么情况?这人是故意来捣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