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享受偶尔吹来的凉风,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大自然最美好的赠与。
也难怪草原上的民族信奉长生天,认为一切都是天赐。
行军返回的途中,陈飞左看看,右看看,等到侯君集不在附近了,他又偷偷摸摸的策马跟到李绩身边去,特意压低声音,和做贼似的说道:“大将军,侯将军带来的那匹俘虏.......”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李绩面无表情道。
陈飞一愣,随即明白了李绩的意思——这是摆明了要护着侯君集啊!这么明目张胆的么?他一直以为李绩是个正直廉明的好官。
“觉得不可思议,对嘛?”
陈飞苦笑:“也不是,只是有点意外。”
“哦?”李绩顿时来了兴趣,“为何意外?说说看。”
“意外将军何时与侯将军关系这么好了,这么大的罪名也敢替他扛着。”
李绩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大,眼泪都笑出来了,癫疯的样子让陈飞一头雾水。
笑够了,李绩擦了擦嘴角笑出来的口水,看着陈飞不紧不慢道:“陈飞,你来朝堂多久了?”
“额...撑死三年吧。”
“三年了...时间也不短了.......看的出来,你对咱们大唐的律法还是懂一点的,确实,私杀俘虏是大罪,但是...写在律法上的东西,你以为真的是那么回事么?”李绩朝他眨眨眼睛。
陈飞身体一怔,似乎有些明白李绩的意思。
“呵呵,那些所谓的律法,不过是为了收拢人心用的。律法上有这么一条规定——不得妄杀俘虏。这都是给那些小国看的,不过是让他们有点安全感而已,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格。准确的说,老夫只要能打胜仗,就算带着人去屠城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这些都是陛下默许的!”
默许的?这.......老爷子您有些想多了吧?了解过一些唐朝的历史,陈飞还是知道一些的,屠城,虐杀俘虏一事,如果不放到明面上来倒还好,但若是放朝堂上,被人捅了出去,恐怕事情就闹大发了,到时候很难收场的。
李绩如此不放在心上,只怕是他自己也做过许多类似的事情,所以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见到陈飞还是有些不自然,李绩哈哈笑着,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臭小子,安心啦,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侯将军不说,谁会知晓?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岂不是妙哉?”
陈飞还是犹豫,他胆子比较小,类似的事情没有做过,心虚。
李绩就是看不惯陈飞这股子胆小怕事的样子,抬手就是一个大锅贴贴在他的后脑勺上。
“臭小子,老子怎么来你也就怎么做,想那么多做什么?哼!胆小如鼠!”
陈飞......我只是代表正义,又招谁惹谁了?
李绩以及其他一干将领都对节骨部落一事保持了沉默,陈飞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他总不能冒着得罪这么多将领的风险,去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说话吧?
何况结骨部落本就是异族,与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利益干系,为他们得罪一群有权有势的将领,他陈飞脑子可没有被人踢过。
他只需要知道李绩的态度就可以了,至于以后被人捅出来,陛下会不会怪罪到他头上......反正上面有李绩侯君集扛着,和他一个小参谋将军没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陈飞就放心了,不仅放心,还觉得润肠通便,一口畅通到底,没有压力.......
两天以后,那名揭举侯君集的结骨人因为煽动俘虏叛乱,被押到所有结骨俘虏面前,当场斩杀。
杀鸡儆猴,剩下的结骨人似乎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再也不敢多说,纷纷保持沉默。随着唐军朝南方走去,再也没有异样的声音发出。
回去的路上,途径许多牧民部落,当他们看到被俘虏的结骨人,以及听到西突厥败离的消息,又对大唐多了几分敬意,无疑,现在他们对唐人的态度友善了不少,在唐军的强大军事实力面前,更是不敢有挑火的动作。
甚至许多人认为,成为大唐的一份子好处多多,短短几个月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前没有麦米可吃没有铁器可用,可是自从北庭都护府建立城池以后,他们可以换取烈酒,换取麦米,换取粮食,换取衣服,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生活用品。这是以前在薛延陀统治下完全不敢想象的、
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他们越是离不开大唐,原本还有许多牧民抱着“东山再起”的心思,可是现在.......心中的那把火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熄灭了。
其实...这样安稳和平的生活下去也挺好。
这是许多牧民的心声,而且这份心声几乎都写在牧民的脸上,陈飞可以感受的到他们发自内心的高兴与顺从。
“要不了两年,北庭都护府就能彻底归心,大唐的北方,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了呀。”陈飞看着这一切,有种莫名的期许。
而且他的心中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渐渐酝酿——是否该向陛下提议,发展地方特色经济?
比如北方盛产牛羊马匹,南方盛产水稻粮食,两个地方的经济产物可以互补,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各地的物品短缺的问题,还能让国家的整体经济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只是,这个念头也仅仅是陈飞在肚子里歪歪的想法而已,想要付出行动还需要花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