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爹,咱这就回家,好好和娘合计合计,还有七日时间,想必是够了。”温柔一阵欢喜,这下子当真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去准备向省城出发啦!
城南青石街。
谁也没曾留意,那片柳林何时已是绿意挂满了枝头,远远望去,青绿中透着嫩黄,倒是春意盎然。
一辆贵气显赫的马车,缓缓行驶在略显潮湿的青石路上,绕过轻曼的柳林,稳稳的停在了松涛先生的小院门前。
“小姐,咱们到了。”马车左右,跟着两列家仆,各个穿着体面,为首的一个年长一些的,毕恭毕敬的站立在马车前面,缓声道。
“行了,既然已是到了,你们就回去吧,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你们了,玲珑留下,免得哥哥看到我这兴师动众的,又要动怒。”马车中的女声略显尖利,慵懒中却又不失贵气。
旋即,马车的门帘缓缓揭开,一个丫鬟模样却穿得极其讲究的姑娘先是灵巧的跳了下来,随即一只如玉圆润的手轻轻伸了出来,手指干净、洁白,甚至看不出明显的指节,修剪的极其细致的指甲上,凤仙花的明艳色彩愈发显得这双手的娇嫩,明晃晃的黄金指环,镶嵌着翠色欲滴的碧玉,如血般红艳的鸡血手环,更彰显着它的价值连城。
丫鬟稳稳的扶住那只名贵的手,一个娇艳如月的女子就那么明晃晃的从马车中翩翩下来。
虽是春寒料峭,可这位女子身上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厚重之感,满身的流光溢彩,精美的刺绣、流动的花边,配上头钗上亮眼的黄金、闪耀的宝石,这通身的气派,这熟悉的面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尧山的妹妹,相府的二小姐——盛娇雪。
“遵命,小姐。”一众人马旋即齐齐应了。原地齐整的行了个礼,便有序的离去了。
盛娇雪一手轻轻搭在丫鬟玲珑的手上,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道:“居然还是住在这里!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
“小姐,外面寒凉,玲珑这就去叫门。”玲珑说罢,轻轻将盛娇雪衣领微微锁紧,快步走到门前,有节奏的拍打着墨色的木门。
“吱嘎!”木门缓缓打开。
“是你!”墨色的木门之后,站立着一位白衣乌发的男子。开门时裹带的一股清风。轻轻拂动着他翩翩的衣衫。几许发丝微微晃动在光洁的颈边。
此人正是任越。
只因水墨随长生一起去街上买些家用,此刻温庭和刘显正在书房用功,而盛尧山因为腿上有伤,这会儿正在卧房小憩。一时没有听到敲门声。
“任越哥哥!”盛娇雪站在门外,看到门内遗世出尘般的任越,登时明艳的双眼熠熠生辉,便是连颊边的胭脂,都飞上了眼角,旋即如雪的脸上,满是粉嫩娇艳。
“打住!我可不是你哥,你哥在屋里。”任越见是盛尧山的妹妹,虽然满心的疑问。她怎么又来了,可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从容的转身,然后径直朝屋内走去。
“小姐,当心脚下。”玲珑见盛娇雪急欲追寻任越而去。赶忙提醒了一下脚下的门槛,搀扶着盛娇雪,也跟了进去。
“当当当。”任越行至盛尧山的卧房前,轻轻的拍了三下门。
“谁?”门内一阵警惕的声音,随即窸窸窣窣的一阵迅速。
“你妹!”任越放下这句话,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既没有理会身后的盛娇雪主仆,也没有等到盛尧山开门,拂过衣衫,快步离开,那片如云般的白色,只轻轻一晃,便消失在了一扇门后。
“小姐,任公子也太过分了。”玲珑嘟囔了一句,眼神很是不满的瞥了过去。
“你懂什么!任越哥哥就是这样!”盛娇雪毫不在意道,随即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髻。
“我妹?”随着一声门响,盛尧山英气逼人的面容出现在了盛娇雪的面前。
“哥哥!”一声娇滴滴的称呼,盛娇雪冲了过去,挤过盛尧山结实宽厚的肩膀,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桌前。
“妹妹,你怎么来了?”盛尧山向外张望了几眼,见外面并无其他随行人员,确定只是玲珑跟着,赶忙关上了房门,回到桌前。
“公子,小姐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探望您,这一路上可没少吃苦呢。”玲珑赶忙从桌上拿起茶壶,翻开一只茶杯,给盛娇雪倒了杯热茶。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简直是胡闹!上次你央求德叔带你来也就罢了,怎得这次又自己跑来了!这京城和咸阳之间,路途遥远,你一个姑娘家,万一出点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啊!”盛尧山的声音渐渐增大,听得出来已是有怒意了。
“哥,你不在京城,日子过的好生无趣,娘还老让我学那些无聊的针织女红,还有那些朝廷官员家的公子哥,动不动就上门来提亲,每天都是这些,烦都烦死了,我就到哥哥这里来躲躲了。哥哥,如今我就带了玲珑一人,你若不收留我,我可就真都要睡大街了!”盛娇雪千娇百媚的拉着盛尧山撒着娇,晃得满头的首饰叮铛作响。
“好了好了,既然来了,那就暂时安顿下来吧,这院子小,不及咱相府,你即是要住,可得给我安生些,不许去打扰松涛先生,不许到处给我惹事,你和玲珑暂且委屈在我这里,我再去给玲珑寻张塌去。”盛尧山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哥哥!”盛娇雪旋即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盛尧山停住问道。
“哥哥,这卧房让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