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温柔突兀的应了一声。
方才想说话时,嗓子里全是灰靡,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一勺半鱼粥入口,湿润的粥水已是打开了温柔的喉咙。
想都没想,直接就喊出了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
“不要?!”盛尧山怔住了,满满一勺的鱼粥瞬间停顿在半空中。
任越斜斜的倚在一旁,轻微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坏坏的笑意。
想来,他早已从温柔的脸上,读出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温姑娘,再吃些粥吧,吃了身子好恢复得快!”盛尧山依旧是没明白,还以为温柔是刚醒,吃不下。
“不要。”温柔的声音虽然有些尴尬,可依旧是果断坚决的拒绝着。
“不要?!”盛尧山彻底懵了。
“盛尧山,你就别为难温姑娘了,好歹人家也是刚刚苏醒,再被你那难吃的粥给弄得昏迷过去,我可不保证温姑娘下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了!”任越狡黠的笑着,伸手过来便要拿走盛尧山的粥碗。
“任三,你什么意思?!”盛尧山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如果不是手中拿着粥碗,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此刻,盛尧山的手正紧紧的握着那只粥碗,丝毫不让。
“呵呵,难道你还不明白?温姑娘说得已是清清楚楚,你这粥难道你自己都没尝过吗?”任越见状,收回了手,再不和盛尧山抢夺,只是嘲讽的笑道。
“这鱼粥最是清甜可口,鱼肉又是细滑,我们府上……”盛尧山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将疑的将勺子放入口中去品尝。
就在这一勺粥刚进口,突然!
盛尧山再不和任越争吵,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
呼之欲出。无法控制!
待再次回来之时,手中早已空空如也!
方才那一口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粥米干硬不说,那鱼片更是腥气难忍!
还有一些小刺在其中。让人口中尴尬,胃中翻滚!
温姑娘,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将那一口半吃下的……
盛尧山此刻,真是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明明是想煮碗粥,好好照顾一下温姑娘,不曾想却是弄巧成拙!
“温姑娘,真是抱歉,尧山太笨了,连碗粥都煮不好……”盛尧山堂堂七尺身材,魁梧伟岸。此刻声音小的却像只蚊子。
“自己吃了?”任越依旧斜斜的倚在床边,似笑非笑的问道。
“唉……”盛尧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只是粥米的火大了些,鱼肉要去刺再炒熟。不过盛将军的刀功却是极好的,想那鱼片滑软,竟能切成如此的薄片,实在是让小女子佩服!”温柔此刻也是被面前这俩一唱一和的绝世公子给逗乐了。
忘记了刚才的死里逃生,忘记了手臂上的伤痛,甜甜的笑着。
“温姑娘,你就别再笑话尧山了……”盛尧山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那哪里是什么刀工极好?那是他的枪法好!用武术的技巧去削鱼片……也就只有那鱼片能入眼了!
“盛将军。厨房不是被烧了吗?你是如何煮的粥?”温柔笑问道。
“喏。”盛尧山呶了呶嘴,抬手轻轻一指。
半开的窗户外,节竹林下,一只红泥小火炉,一只砂锅,还有剩余的一尾鲜鱼正挂在树枝上。
“呵呵。方才是你们二位将小女子救出的吧?二位公子稍等,小女子去去就来。”温柔望了一眼窗外,又深情的忘了一眼面前的任越和盛尧山,缓缓的掀开了被子,轻快的下床了。
“温姑娘。快躺下,你才刚醒,这是要做什么?”盛尧山急了,连忙伸手去阻拦。
“盛尧山,温姑娘无碍的,她既是要起身,就随了她吧,活动一下也好。”任越伸手阻拦了盛尧山的手。
“可是……温姑娘有伤……”盛尧山似乎还是满心担忧。
“那你去帮她就是!”任越淡淡的说道,面色上流露出一丝不愿和不快!
“也好!”盛尧山想了一想,旋即随着温柔快步出去了。
便在出门转身的一瞬间,温柔回过身来,冲着任越微微的点头,眉眼间充满了笑意和感激。
任越缓缓的扶着床边坐下,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这本不是他的原意。
只是他的脚……
见他二人都出去了,任越再次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左脚。
一阵钻心的疼痛,清晰的从脚底传遍全身的每一处痛觉。
节竹林下,温柔将小砂锅清洗干净,又加了一把全新的白米,舀了一瓢水浸入,重新燃火。
“盛将军,锅盖呢?”温柔四下里张望寻找着。
“那个……刚才粥滚沸时……掉在地上,碎了。”盛尧山有些羞赧。
“哦,不碍的,盛将军去帮我拔些带枝的竹叶来即可。”温柔笑笑。
“竹叶?”盛尧山抬头望了望上面,伸过手来,轻松的扯下一枝清脆的竹枝,递给温柔。
温柔接过,用清水洗了干净,直接盖到了砂锅的上面。
竹枝稀疏的缝隙间,白米粥慢慢的翻滚着。
墨绿和乳白之间,似一幅丹青水墨画,清心、可人。
翠绿的竹叶架在米粥之上,热气徐徐浸透,竹叶的清香和米粥的甜香层层融合,别有一股醉心的悠远雅致在其中。
任越痴然的望着窗外,粥香四溢。
竹下,一个清丽纤瘦的身影,水色的衣衫虽然沾染了灰烬,可依旧挡不住佳人曼妙的身姿。
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