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午时他只身一人力战众泼皮;一想到他不仅要估计自己的安危,更是从范剑手中将*安然的接下;一想到他看似单薄的身体,抗举起肥硕的温守正从酒楼里快步跑出……
他的脚,似乎还没到完全康复的境地吧!此前,南宫雪临行之前一再交代,脚伤尚未完全复原之前,切不可做剧烈运动,更不能负重……
一想到这,温柔心中便是处处柔软,软得异常心痛。
“喝点汤吧,这汤不油腻,我处理过了。”温柔轻轻将一碗黄豆猪手汤盛至任越面前。
任越眉头舒展,丝毫没有犹豫,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破解“以前“,可他知道柔儿最是了解他,从未骗过他!
他不喜荤腥油腻,柔儿即便做了大荤之菜,也是经过精心处理,口感清新;
他不喜甜食,柔儿每每辅以茶点,必是淡泊可口;
仿佛以前他从未接触过的那些食材,在柔儿的手中,悉数有了神奇的魔力,不再是油腻腻、甜腻腻,俨然变身为能够入口,能够下咽,甚至还有些停不下来的想念。
就像这道黄豆猪手汤,温柔早已将白油冷凝、层层除去,再用鸡绒包裹滤清其中的残渣,又文武火交替将其中胶质煮出,完全融化进乳白色的汤羹中,便是连那无规则的蹄筋,温柔也是细细切成了丝状,滑滑的浸入汤中,令人入口即化,吃喝起来有如在品一道浓浓的翅羹。
咸香美味,滑嫩异常,口齿留香,意境悠远。
任越小口的品尝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执勺间,白瓷勺轻轻和白瓷碗微微碰撞的声音,仿佛来自异域的梵音,优雅的勺碗口唇间,雅致的仿佛一首长短不一,却是韵律十足的诗词。
于是,连平日里一贯狼吞虎咽,争先恐后的温庭都被感染了,一时也君子了起来,细嚼慢咽。
那汤是极其滋补的,尤其是对伤口的愈合和恢复,这是南宫雪临行前交代的,温柔便记了下来,只可惜南宫雪不在,倘若她一同品尝,必是会惊叹温柔的手艺堪比她们时代的五星级大厨,亦或是某家限量供应、提前预定的私房小馆。
一顿饭,吃的风雅极了,餐毕,任越眼神示意着蔡米,二人院外私语。
“任公子何事?”蔡米问。
“蔡伯,成福记的楼清誉,您可认得?”任越问。
“楼清誉……”蔡米有些恍惚。
“他认得您,知道您是六味大师!”任越提醒。
“可是宫中楼御厨的后人?哎呀,过去太久了,老夫有些忘记了,你这么一说我到是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楼大厨早年是带过他儿子来过宫里,只是一面之缘,记不清了。”蔡米回忆道。
“蔡伯您需提防那楼大厨,听说两个月后他要去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厨师选拔赛,在此之前,他可能要对您不利。”任越再次提醒。
“哦?想不到他楼家的记仇还遗传啊!呵呵,想当年,楼大厨和我同做一道牛舌,结果他为追求口感的爽脆,失手未将牛舌烹熟。圣上食后大怒,遂将他驱逐出宫,他这个人,心胸狭窄,没几个月就郁郁而终了。想不到这事,他那儿子还一直怀恨在心。”蔡米叹了口气,缓声道。
“想来以蔡伯的厨艺和心胸,自然是不会再去京城参加厨师选拔,您好不容易脱离出来,哪有再返回之道理,呵呵,蔡伯小心提防就是。”任越淡淡的笑着。
“老夫隐退多年,自然是不会再去过问京中、宫中饮食之事,只是,你这个消息确实提醒了老夫,这种机会,对于一个厨师来说,确实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想来有人若是知道了,必是要高兴的睡不着的!”蔡米颔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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