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你好生休息,待我们今夜生擒了二部的首领,不日咱们就班师回朝!”盛尧山迟疑了片刻,本想再多停留一会儿,无奈战机时辰已到,英雄的心中虽有一方柔情,可到底还是肩负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小心啊……我等你们凯旋……”温柔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梨涡,却是那般令人心碎。
“任三,我们走!”盛尧山断然抽身捋袍,神姿英发。
“来人!好生照看温姑娘!不得有误!”任越轻轻放下药碗,清声唤道。
可话音落定,门外却是无人应答。
盛尧山冷笑几声道:“任三,你还以为这是你那任府啊?下人成群,随叫随到?”
的确,这里是边疆镇守关口,常年净是些铁铮铮的汉子驻守,大家吃喝用度一切都是自己动手,不曾看到半个服侍的婢女!
“柔儿,你好生休息,我待会让老王在门口守着,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任越俯下身子,慢声道。
“嗯,放心。”温柔轻轻的点了点头。
盛尧山心里极不是滋味,耳力甚好的他,即便任越这句话说的有多么轻声,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唤她“柔儿”。
“哼!这个娘们家家的,柔儿岂是你能叫的!”盛尧山心中怒然,加之军情紧急,只峻然的瞥了任越一步走了出去。
草原的夜,黑得无边鬼魅,盛尧山带着任越,连同镇守徐大人一道,兵分三路,分别从东西和中路,展开外围的包抄和中路的截堵。
特格尔部落一个个洁白的圆形帐篷外,燃起了点点火光;契尔新部落的外围腾起了星光点点。
马蹄声声,呼喊阵阵。
“可汗!不……不好了!咱们被大周的兵马包围啦!”特格尔部落的守卫跌跌撞撞的闯进大帐。
“什么!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特格尔部落的莫洛可汗正在小憩,惊得一下子从软榻上滚落了下来!
“哎呀……不不不,不好啦!大周的军队把我们包围啦!”契尔新部落内一片混乱,守卫四处呼喊,深夜熟睡的骑兵们纷纷狼狈的从各自的营帐中钻出。(
“放下武器!谁也不许动!”便是在这一片狼藉中,契尔新部落的大帐中走出两个人,一个着青衫银甲,身披墨色斗篷,目光如炬,英气逼人!背后一柄锃亮的亮银长枪,在火把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不错!此人正是大周最勇武的英雄——盛尧山!
此刻,盛尧山的左手中正紧紧的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胡人!右手抓握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匕,锐可削石的刀锋正死死的贴在那胡人的脖颈处!
“可汗!”契尔新部落一片惊愕!
谁也不知道盛尧山是如何掩人耳目的潜入重兵把守的契尔新部落,又是如何轻而易举的混入部落的核心打仗,一举擒拿了斯坦可汗。
待到他二人现身众人面前时,早已是这副处境!
“退后!快退后!”斯坦可汗战战兢兢的挥了挥手。
众人纷纷退避。
“放下所有的武器,将双手放于脑后!”盛尧山大声疾呼着。
“放下,放下!”斯坦可汗慌乱的随即附和道。
一阵稀里哗啦的凌乱,也不知从哪里冲出了若干盛家军,带着绳子、麻带,麻利的将部落的骑兵纷纷捆绑,又将地上的武器悉数装了,这才带着被生擒的斯坦可汗,将那俘虏连成了串,催赶着回到营地!
特格尔部落外依旧是火光一片,带兵包围的徐大人,一声令下,大周的将士们高声呼喊着,冲进了沉睡中的特格尔部落。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结队!
面对大周锐不可当的盛家军,衣冠不整的特格尔部落有如一盘是散沙,溃不成军!
几个回合下来,已是满地丢弃的武器。
营帐凌乱,火光片片。
便是那莫洛可汗也被捆绑于木桩之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族一片狼藉!
“给我烧!”徐大人一声令下,弓箭手箭在弓上,燃着的箭头,仿佛一出弓弦,便已是一片火海!
“徐大人!胜负已分,何必赶紧杀绝?都是血肉之躯,鲜活的生命,还是将战俘带回去,听候皇上处置!”中路赶来的任越如一朵从天而降的白云,迅疾的阻止了这一场鲜红的屠杀!
“好!听军师的!通通带回去!一个都不能放过!”徐大人左右思踱了一番,大抵觉得任越说的有理,杀戮永远不能解决争端,反倒会成为下一次谋反的僚机!
草原上宁静的夜,只在今晚被如星般的火光给打碎,人声、马声不绝于耳,好一番折腾,直到天色发白才将战俘规整,两位部族首领悉数捆于镇守院中!
第二日,天蒙蒙亮。
边塞柔软明媚的阳光斜斜的射入镇守的院落,东侧的尽头,那个简单的房间外,一高一低的两方人影。
一抹青色,坐于门下,盛尧山轻轻的打着鼾声;
一抹白色,倚于门边,任越的侧脸被阳光点亮。
清晨的鸟鸣婉转,却是没有能够唤醒劳累一夜的人满身的疲惫。
也不知他俩是何时回来的,只是知道忙完了战俘一事,两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温柔的房前。
换走一直守在门外的王氏兄弟。
不争不吵,不言不语,只是这么一站一坐,静静的等待着温柔的醒来。
“吱嘎!”年久失修的木门被轻轻拉开。
盛尧山靠着门睡,虽是席地而坐,可还是禁不住门开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