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艰难的从嘴边挤过一丝笑容。
她是一个医生,她最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她的一双做过无数手术,即便是在大周也挽救过无数人命的手,在此刻却是救不了自己垂死的生命!
“来不及了……没救了……”南宫雪笑着摇了摇头。
“您胡说什么呢!能救!”姬云翦固执的欲将南宫雪再次从地上抱起到马背上!
“云翦将军……劳烦替我向盛将军带个话……我……我……”南宫雪的喉头似有一团棉花,紧紧的堵住她的声带,让她出不了声!
费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姬云翦明白那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盛将军!
腰间一封信纸,本想下意识的打开来阅读,却是又想到那是南宫小姐要带给盛将军的!自己不能看!
“南宫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交给盛将军!您撑住啊!我这就带您回营地!”姬云翦将那封信纸妥善的收好!从地上再次想要抱起中箭的南宫雪。52网]
却是不想这次,那轻盈的身子,那柔软的手臂,却是再没像刚才那般有回应!
沉沉的垂落了下去,继而那苍白秀气的脸庞也旋即偏向了一侧,有如熟睡一般,再也醒不过来!
“南宫小姐!”一生凄厉的哭泣,悲凉的从山林中传出!
黑暗中浓雾深处惊起一群黑压压的山鸟,扑棱棱的挥动着翅膀,愈发显得四处一阵死寂一般的凄凉!
黑夜中,这个柔弱的女子,一袭黑衣的陨落,犹如原本她就是这无边黑夜的一部分。慢无声息的来,如今又是悄无声息的走。
姬云翦怀里抱着南宫雪那略的余温的身子,随军出征的一幕幕犹如皮影戏般。回放在眼前。
征途漫漫,她与男子们同行同食。不带半点女子的娇柔;
夜凉如水,她不顾征途的辛劳,烧煮姜茶亦或是要药茶给将士们服用;
山路崎岖,她从不坐马车,坚持双脚行走,来回奔波于行伍之间,时刻观察将士们的身体状况,及时为有恙的将士医治;
那个雨夜。她曾经浑身湿透,风雨浸湿她满头的乌发,她背着药箱,穿梭于每个军帐之中;
那场风沙,大军举步维艰,她头脸上蒙着轻纱,依旧尽职尽责的检查着将士们的状态;
前方箭雨纷纷,抬入后方的伤病血肉模糊味道难耐,她满手是血,眼睛红肿得满是血丝。依旧奔走于伤兵之间,用她那神奇的医术,救死扶伤!
即便是简单的包扎。经过她的手,伤兵也会保住一条胳膊,亦或是一条腿!
即便是简单的银针止血,也能挽救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医帐中无时无刻不弥散着血腥的气味,重伤的将士们被安置在温暖的医帐中,没有人注意到多少个风雪夜,那个柔弱的姑娘,却是蜷缩在帐外的篝火旁,熬药、烧水、亦或是反复的清洗纱布!
盛尧山每夜和姬云翦谈论战事至深夜。南宫雪便是忙碌不休到深夜,待到看到盛尧山的军帐漆黑一片。她这才放心的嘴里哼着歌,又是一个平安的日子过去了!真好!
只是。这一切,盛尧山不知,而且从不知道!
有时,姬云翦大步从盛尧山的军帐中走出,正巧遇上驻足在外的南宫雪,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应后,心中却早已是猜到了半分。
南宫小姐不远万里的跟来,除了每日尽心尽力的医治将士们之外,便是无时无刻不守候在盛将军的身边!
她虽嘴上不说,可姬云翦的聪慧还是早已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原想着等到这场战斗结束,开玩笑似的和盛将军提起,却不曾想,那个终日穿梭忙碌的身影,如今已是安安静静的躺下,再也无法起来。
她太累了,她真的需要休息了。
这一觉,便是成了永恒的诀别!
姬云翦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胸中一阵拥堵和悲凉!
肆虐的北风呜咽着摧残过山间的乱树!
姬云翦紧紧的将南宫雪拥在怀中,挥洒着泪水,一路悲愤的向营地奔去!
“雪儿姐姐!”这一夜,温柔睡得极其不安稳!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终究让她满头大汗的被惊醒!
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温柔却早已无法安睡!
“尧山!此番出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雪儿姐姐!此番出征,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尧山啊!”
温柔望着黑夜中那寥寥几颗的寒星,喃喃自语。
天,亮了!
一夜的厮杀征战,写在每一个将士的脸上的除了疲惫不堪,便是无法掩映的喜悦!
突围成功!
里应外合成功!
盛将军从天而降,姬云翦大部包抄及时,叛军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赢了!赢了!终于赢了!
大周皇朝的这个冬天,春节来得尤其晚!
而这战胜的喜讯,终究是赶在过年之前,被无往不催的常胜将军盛尧山给拿下了!
“传令!回营地休整!明日班师回朝!”盛尧山嘶哑着嗓子,端坐于赤兔之上,高举亮银长枪,慷慨激昂道!
营地里,一片欢天喜地的庆祝!
姬云翦独自揽着酒壶,游离在庆祝的将士们之外!
“云翦!来来来,你躲到这里做什么!快来,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盛尧山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之外的姬云翦,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意欲将其拉入庆祝的行列!
“不了,你们玩吧!我累了。”姬云翦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