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其实挨在岭南道边上,严格说起来它也算是岭南道辖下的一个州,只是也不知道当初划分地界的人是怎么想的,最后莫名奇妙地就把永州划在了岭南道之外了。
而现在,因为永州刺史袁琏和冯暄有仇,这永州就更是不怎么和岭南道的人往来了,两边做生意的商人也都是如此,都担心会被为难,索性就不做对方的生意,不过,岭南的人能够自给自足,永州的人就有些麻烦了,所以一路行来,永州地界内却是比起岭南还要荒凉,要不是因为这是在没有人愿意呆的边疆地区,恐怕袁琏的刺史就要换人了。
苏九等人虽然对于永州的环境有些惊讶,但此时有于袁琏,倒也不好表现出来,所以都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到达永州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袁琏虽然没有亲自前来迎接,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公务给耽搁了,来的是袁琏的副手张贺,此人容貌普通,年岁也已经不小,看起来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袁琏的副手的,不过此人倒是十分圆滑,几句话不到就已经把李公掩给捧得哈哈大笑,看得苏九在一旁直撇嘴,这货不会就靠这一手溜须拍马的功夫才成为袁琏的心腹吧,要是这样的话,那苏九恐怕就得考虑一下是不是重新找一个人来帮助自己了,要是袁琏的手下都是这种人,那苏九可以保证这次任务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张贺显然十分擅长察言观色,很快就发现了苏九对自己有所不满,他也不恼,只是继续陪着李公掩说话,在他看来,自己只要讨好了李公掩,苏九就算再不满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使团最高的领导者可是李公掩。
事实上,张贺能成为袁琏的心腹还真是凭借这一手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功夫,当然了,袁琏重用他其实也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他想为弟弟报仇,但以他的力量去和冯家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为了抱全袁家,他不得不把这份仇恨压下来,还要作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只有这样,冯家才会放过他。而这张贺,就是袁琏其中的一块挡箭牌了,这样的挡箭牌他还有许多面,是他最好的伪装,因为这些人,所有人都认为他袁琏只不过是一个好大喜功,却又没什么本事的人。
而此时,袁琏并没有在处理所谓的公务,而是站在永州城内最高的一座楼的楼顶看着苏九一行人,当使节团进入永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敏锐地察觉到使节团来这里必然是有某件事需要他帮忙,而这件事情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和冯家有关。
他之所以不出面,是因为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一方面,为了报弟弟的仇,他很愿意去做一些对冯家不利的事,比如说上书弹劾冯盎,再比如说暗中搜集冯家意图谋反的罪证。另一方面,为了保证袁家的安全,这些事情都是暗中进行的,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应对冯家的报复。
所以他打算先试探苏九他们一下,先弄明白他们的意图,再考虑自己是否要参与进去。
只是他袁琏还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苏九已经发现了他的所在,看着远处一座高楼上一直往这里瞟的那个瘦削的中年人,苏九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就是借口有事不来迎接使节团的那位刺史大人了,心思流转间自然也就明白了袁琏的打算,只是苏九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和袁琏去玩这种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游戏,思索了一下,苏九拉过一旁和张贺聊得正嗨的李公掩,对着他耳语几句,李公掩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往高楼那看了一眼,当然,以他老人家的目力自然是看不到袁琏,然后李公掩对着苏九点了点头,继续和张贺聊了起来。
而苏九则是调转马头,往队伍的后方疾驰而去,张贺正要阻拦,李公掩一把拉住他,笑道:“张大人不用担心,苏将军只是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所以先去军营一趟,我们先走吧,过一会儿他就会赶过来的。”
“这。。。。。。”张贺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觉得李公掩说的有道理,继而笑道:“那好吧,就按李大人所说,我们先前往刺史官邸吧,估计袁大人此时已经将公务都处理完毕了,应该已经在等着李大人了。”说着又继续往前走去,李公掩看了苏九离去的方向一眼,转头跟上张贺。
而在高楼上看到这一幕的袁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也不知道苏九怎么会突然离开,而正当他疑惑之时,却是没有发现离开的苏九其实只是跑到一处能阻挡袁琏视线的地方,然后就直接下马,悄悄地往袁琏所在的那座高楼摸去。
苏九走得不是很快,在神识的作用下,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袁琏的那些手下,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那座高楼之下。走到近处,苏九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座酒楼,要知道平日苏九所见的酒楼从来没有建得这么高的,不过这家酒楼的生意确实很好,里面坐满了人,喧闹无比。
而在这些人之中,必然隐藏着袁琏的手下,所以苏九不打算进去,他直接绕到了酒楼背后的一条小巷,随手解决了几个躲在里面的护卫,因为还需要袁琏的帮助,所以苏九没有下死手,只是把他们打昏了而已。
处理了这些人之后,苏九脚尖在墙面上轻点,整个人就腾越而起,然后右手在酒楼二层延伸出来的飞檐上一勾,一个翻越就轻轻落在了二层的飞檐之上,苏九之前已经用神识查探过了,这里没有什么人,所以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