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燕回楼,亲卫带着段瓒一路疾驰,奔向玄甲军军营。
一路上,段瓒始终保持沉默,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亲卫等人见此,便都也紧闭着双嘴,只顾驭马前行。
玄甲军作为皇帝陛下的亲军,驻扎之地自然不能离长安太远,不多时,几人便已来至军营门前,亲卫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大将军的军令,就带着人进入了军营。几人先是将马匹送至马厩,再步行前往帅帐。
走进帅帐,段瓒发现帐中只有自己老爹一人,当下心中一喜:还真让长孙冲说对了,我爹果真没想杀我,否则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谁知,段大将军虎目一瞪,猛地一拍桌子:“跪下!”
段瓒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
“逆子,我问你,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玄甲军操练的日子吗?为什么不来参加?”看着低头跪地的儿子,段志玄嘴角微扬,声音却好似夹杂着怒气。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察觉到父亲怒气未消,段瓒老老实实地说,“孩儿刚进玄甲军,自然不知道此事。”
“哼!”段志玄冷哼一声说,“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给我装糊涂吧。怎么,嫌队正职位太小了,配不上你小国公的身份。要不,我这大将军的位子给你来坐怎么样?”
“孩儿不敢!”段瓒连连摇头,脸色煞白。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段志玄猛拍了下桌子,“你本事多大,连老子的军令都敢违抗,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段瓒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怎么不说话了?”段志玄的声音越发的大了,“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是什么吗?告诉你,是死罪。你说,老子是不是该叫人把你拖下去砍了?”
段瓒猛地抬起头,心想:卧槽,不对呀,怎么话没说两句,老子这颗脑袋就要不保了?当下连忙摇头。
段志玄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好笑,嘴上却不放松半分,“还摇头,告诉你,在军营里,别说你是我儿子,就算你是我爹,只要烦了军规,老子一样惩治你。”
段瓒面色越发的白,脑袋里却总是不住的想:你爹不在了你当然这么说。
段志玄算了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说:“好了,老子也不跟你废话,来人啊!”
“在!”几名士兵走了进来。
“段瓒违抗本将军令,按律当斩,拖下去!”段志玄背过身,似乎是不忍看着儿子去死。
“爹,不要啊,我是你儿子啊,爹!不要啊,爹!”段瓒见段志玄真的要杀自己,这才慌了起来,他一边不断挣脱来抓他的士兵,一边对着段志玄嚎哭,希望段志玄能收回成命。却没想到父亲竟会如此的铁石心肠,致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段志玄听着儿子的嚎哭,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但为了儿子能够真正地长大,他还是压制住了心头的那丝不忍之情。
就在此时,帅帐外忽然有人大声说:“禀报大将军,玄甲军校尉苏九求见,说有要是禀告。”
“他一个小小校尉,能有什么大事,不见!”
“苏校尉说是关于段公子的事。”
“哦,又是关于这逆子的,好好好,我到要看看你这逆子还干下了什么祸事。”段志玄口中念叨了几句,说:“让他进来!”同时挥手示意士兵放开段瓒。
士兵们依令退开,段瓒顿时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气喘如牛。
“看看你的样子,还不快给我起来!”
“是!”段瓒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
苏九走进帅帐,就见段志玄一脸怒气地坐在上首,而段瓒则站在地下,浑身都是灰,好似在地上打过滚一样,心中不由得好笑,面上却是一脸肃穆。
苏九先向大将军行了一礼,“校尉苏九,拜见大将军。”
“行了,你说有事要向我禀报,说吧。”段志玄显得有些不耐烦。
苏九说:“回大将军,我要禀报的是段队正没有参与操练的原因。”
“哦,此事还有原因,你说说看。”段志玄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而段瓒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苏九,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原因,还有,我和这货不是才结下梁子么?
苏九暗暗赞叹这段大将军演得一手好戏,却是不动声色地说:“回大将军,段队正不参加操练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段队正刚来玄甲军,还不熟悉事务,所以不知道操练这回事。”
“这点本将已经知道了,直接说第二条吧。”段志玄打断了苏九的话。
“是!”苏九点了点头,接着说:“这第二条嘛,则是段队正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还未等我通知他要操练,就先去长安城里看大夫了。”
“嗯?有这回事吗?段瓒。”段志玄扭头看向段瓒。
段瓒虽不知道苏九为何为自己开脱,但也不傻,连忙道:“是的,今日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先离开了军营。”
“哼,苏九,就凭你一言之词就想为段瓒开罪?”
“回大将军,知道此事的还有孙杰和公孙雷二人,大将军可派人询问他们。”
“好!”段志玄拍了一下桌子说,“来人,去问一下孙杰和公孙雷今日段瓒身体抱恙之事他们可知道。”
“是!”
不多时,去问话的人就回来了。“回大将军,他二人说知道此事。”
“好了,你先下去吧。”段志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