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夏景,一派浓绿。有花开在绿荫之间,彩蝶翩翩飞舞。
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一直蜿蜒伸展到天尽头。黄蜂在绿荫间嗡嗡地飞来飞去。一只野羊在啃食青青河边草。天上飘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这里的景很美。
时间好像是午后。
我一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面,躲劈着天上恶毒的太阳。太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投射地上,投下一地光怪陆离的光斑。树上有鸟儿在叫,叽叽喳喳,呼朋引伴,玩得似乎开心极了。
我没想到才一眨眼功夫,眼前景就变了一番模样。
那个一直藏而不露的存在,果然有些真本事。他变幻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诱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诱杀我,但我揣测他和鬼婴儿是一丘之貉,或者,他就是鬼婴儿的化身。
鬼婴儿的化身?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浑身上下不禁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果真如此的话,那这鬼婴儿也太牛了。
她不但能幻化杀人,而且还能移形换景,借景杀人,这种手段,却是我第一次看到。其他的不说,单是他置幻境杀人这种手段,也足够我学一辈子了。
如果我能构筑幻境,那该有多好啊!
就像我在地狱公寓附近看到的天都湖,——那湖上之境,也曾有过迷幻奇景出现,虽然那是一个恶鬼整出来的,但其功能与效用,应该与眼前这个幻境的功能是一样的。
杀人!
而且要命的是,我连对方是谁到现在都不知道,而对方却知道我是谁。
从坐上阿依达的车到现在,这是我所经历的最最窝囊的一次事情。说窝囊,是因为我居然没有任何能力将对方从隐藏处抓出来。
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查继续任这种事情发生下去,那我今后就无法在人鬼两界混下去了。
他这次给我的这个下马威,直接砸的是我的招牌。
为了我招牌,我得把他纠出来。
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今后就不要人鬼两界混了。即使他人什么也不说,但我的内心仍不能原谅我,因为我这次表现得太窝囊了。
一个窝囊的男人,配在人鬼两界行走吗?
不配!
这是我的自我否定。
事实上我也不配,因为我连一个隐藏着的家伙都搞不定,假若今后遇到更厉害的,那岂不要悲催地投降?
花在我身边开放,阳光懒懒地躺在地上,有野狗吐着长长的舌头卧伏在树荫下,直喘粗气。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一个穿着粉衫的丫环牵引下,正一步一趋的走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眼睛都差点瞪直了。
她,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爱非儿又会是谁呢?
“爱非儿!”
看到他的时候,我叫得特别响亮。
“你叫我?”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也露出了特别惊异的神色。
她,岂止是像,简直就和爱非儿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对,我叫的就是你。”
“可我不是爱非儿。”
“那你是——”
“我是——”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她并不是爱非儿。
“你快说呀!”
我真心希望,她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爱非儿。对她,我有种难以舍弃的欲求。不知为什么,我会对她眷念如初。包括阿依达、焚音、阿历克谢等女人在内,我都没有这样深刻的欲求,但对她,却是个例外。
空气流淌着花香。
太阳光缓缓地向西天滑去。
四周很是寂静。
只有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萦绕。
当然,我的目光也没有一刻离开她的身体。
“你是谁啊?”
“我叫鬼音。”
“鬼婴?”
我惊得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而她,却好像读懂我眼里的疑问似的,补充了一句:“不是鬼婴,是鬼音,音乐的音。”
“是吗?”
“是的。”
“可你极像我的一个故人。”
“她是谁啊?”
“就是爱非儿啊!”
“爱非儿?”
“就是那个腰身迷人,特别会跳舞的寡妇么?”
“原来你认识她?”
“你说呢?”
她的脸上,流荡出甜蜜而又迷人的微笑。
说实话,她和爱非儿长得是一模一样,括腰身。若是她否定了,没有会相信她不是爱非儿。
关键一点,她好像还认识爱非儿。
“应该认识吧!”我说。
“如果我说不呢?”
“你真会开玩笑,——你刚才不是她夸她腰身迷人,还特别会跳舞么?”我舔了舔嘴唇说,“如果你不认识她,岂又会知道她的长相及爱好?”
“难道不可以听人说么?”
“这倒也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基本可以证明——她认识爱非儿,但是她最后却否认了,因为她说曾经听人说起过爱非儿。
就算是听人说起,可是她在南疆,而爱非儿却远在地狱公寓。地狱公寓虽然闻名整个鬼域,可是像爱非儿这么漂亮的寡妇,怎么会又被几千之外的人知道呢?
当然,这也不排除朋友的朋友在中间的谈话。
但就算是谈话,一个人听了另外一个人的,一般条件下,也不会记忆那么深刻呀!而她,竟然说是听人说起过,虽然我找不出否定她的理由,但她的话却十分令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