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角掉落的泪,结成了冰。
她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流泪了,因为没有人值得让她落泪。
早上四点钟,外面的天还同黑夜一般,满脸颓废地男人还是忍不住跑来见她。
他看到女孩病房里没有外人在,于是轻轻地推门而入。
当他进来的那一刻,女孩便知道了。不过,她还是假装睡着。
男人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女孩。如今,他只能这样偷偷地过来见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他无力辩解。
这时,女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无尽地怨恨。
“刚才妈妈在梦中告诉我,尽管那个女人的孩子如今变成了活死人,但是,她心中的怨气还是无法平息,你说,应该要怎么办呢?”她的声音有些鬼魅,让听的人汗毛悚立。
“木希,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爸爸··再无任何奢求了。”
“好好地活着?你和那个女人害死了妈妈,如今却让我整日整夜地活在妈妈那份恐惧的梦魇中,现在想想看,我和夏溪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你们这一代留下的罪恶,却要我们这些孩子来替你们还呢?不觉得你们很残忍吗?口口声声说,一心只为了孩子,现在呢?你还敢这么说?”
男人哑口无言。
“夏正贤,你要永远记住,是你,亲手将你最爱的妻子,亲手将你唯一的女儿推向了地狱,从来都不是别人,就只是你。”
夏正贤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女儿的话,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那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狠狠地插在他的胸口上!
那早已血淋淋的躯体,还有那快要无法喘息的痛苦,将会永远伴随着他的一生。
而这一次,奇迹,不会再出现了,不会了。
苏雅从秋黎末的口中知道了一切。她没想到,钰沁竟会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
今天,苏雅特地请了假,准备和秋黎末一起去医院看望夏木希。
因为,她没办法放任着这个男人不管。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为了那个孩子做了那么多,如今,夏木希变成了那种模样,就算是再坚强的男人,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平复自己吧。
医院里,弓源晓正在陪着夏木希聊天。
“小木希,虽然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但是等出院以后,我们办一次生日宴会怎么样?其实我一直都想这么做了,只是很多情况都不允许。”
“我··”
话刚到嘴边,苏雅和秋黎末便来了。
夏木希不再说话,躲到弓源晓的身后。
“木希,知道我是谁吗?”苏雅走到有些胆怯地女孩面前,亲切地说道。
“··中尉。”女孩小声地回答。
“中尉是过去的称呼,你忘记了吗,后来你直接叫我苏雅姐姐的,想起来了吗?”
“姐姐?”
“对呀。”
“是吗?”
“木希,你怕我吗?”
女孩摇了摇头。
“那就好,”说完,苏雅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拉到了夏木希的面前,“秋黎末,他和我一样,都非常喜欢你,这样说的话,你还会怕他吗?”
“真的和姐姐一样吗?”
“嗯。”
“为什么你们会是一样的?”
“这个··你等我一下。”苏雅将秋黎末带出了病房。
外面,她轻轻踮起脚尖,双手亲昵地抱着男人的手臂,嘴唇贴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回到了病房。“这位先生,麻烦也请你回避下好吗?”她对着夏木希身边的弓源晓说。
“我就站在门外,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他对女孩说着。
“嗯。”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
苏雅坐到夏木希的身边,开口说话前,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木希,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不用再演戏了,别忘了,我可是一位医生。”
“演戏?为什么姐姐说蝗痪历了那么多的事,这样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吧。”
苏雅在刚进门看到了夏木希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钰沁被警察带走时说的话。
“如果你想彻底得到那个男人,再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了,因为那孩子的心已经被我击碎了,所以,你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会成功哦。”
···
苏雅看着身边的女孩,更加明白了钰沁说的那句话。
看来,那个女人,真的是将夏木希的心狠狠地伤害了。而且看到夏木希对秋黎末的反应,苏雅也猜到了,那个女人的挑拨离间已经成功了,虽然不知道钰沁用的是什么方法,但如果再放弃这个机会的话,恐怕她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这样的你,让黎末怎么办呢?从你回国到现在,他一直都那么照顾你,而你却装出一副害怕他甚至不许他靠近的模样,让黎末情何以堪?”
“我这么做,姐姐难道不开心吗?”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那份责任一直都在饱受着痛苦的煎熬,甚至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木希,你应该放他自由了。”
“真实情感?他,和你吗?”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爱一个人,就会包容他的一切,将他的意志当做是自己的意志。他对我说要背负起那份责任,好,那我便选择隐忍,默默地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