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家庄。
当陈相和听说兴国公府获罪查抄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的,得意的。
六老太爷等人却道:“分支好,真是祸福难料,现在我们与陈家大院不是同支,就不是他们的族人。好!这样好!这回累及不到我们了。”
早前还不愿分支,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
倘若这事真的牵连着他们。一个个都要被拉出去砍头。
“当然好!把陈氏姐弟都下了大狱、砍了头就更好了。”
说话的是早前的右长。现在族里取消了右长,他又变成了屠夫了。
所有人聚在祠堂里等消息,可一天了。居然没有得说陈记被查封、查抄的事。
莫不是办差的官员忙不过来?
兴国公府家大业大,兴国公膝下便有七个儿子,每房人都子嗣昌盛,光是清点兴国公的家业等就得忙上许久。
接连三日。陈家庄每日都派人入城打听,最关心的就是看陈家大院周围有没有官兵、御林军。可每日皆平静如初。
莫不是弄错了?
陈家大院是不是兴国公府的姻亲么,这可是通敌大罪,要诛九族的,为甚陈家大院却没事了。
可细细一番打听。可不就是什么事也没有。
陈家庄里的众人有些失望了。
陈相和端坐在祠堂,双手放在膝前,在院子外头站着乔姨娘。不是他的生母乔氏,而是昔日老夫人给他订亲的那位乔大小姐。
乔知县因犯贪墨案。其家眷尽数被贬为奴,陈相和便花了二十两银子替乔大小姐赎身,将她带回陈家庄,当晚便让她做了自己的侍妾,又与六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订了亲,只等来年三月便迎娶嫡妻。
这样一来,陈相和与六老太爷倒亲厚了不少。
午夜梦回,他还是会不止一次的想到白莲,那个美如天仙的女子,曾经一度,他是真心喜欢过白莲的。
陈相和一直担心陈家姐弟还会对他施行报复,而最好的法子莫过于陈湘如姐弟都没了。
“怎么陈家大院就没事了呢?”
“怎会没事呢?”
几个都想不明白。
跑腿的后生道:“几位老太爷,晚辈再去打听一番。”
一转身又离了陈家庄。
*
是夜,陈湘如正要歇下。
张威在院子里禀道:“夫人,柱子来了。”
这个时候,柱子不是该在北方边城的么?
陈湘如忙道:“快叫进来。”
柱子站在周宅门口,正仰头看着那门年匾额,欲说什么,却又停下,又审视着看了左右,许是因为天色暗了,街巷的行人不多,但各家门家都挂了一对灯笼。
灯光下,“周宅”两字远远可见。
他吐了口气,怕是连他也怕猜到吧,周八竟不是周家的孩子。
因在冬天赶路,一张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他缩着脖子,可冷风还是从衣襟处直往身上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婆子道:“柱子,快进来,夫人请你进去。”
柱子应了一声,借着竹绡灯笼的光芒,一跑疾走,近了安好院,他顿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偏厅里,映衬出陈湘如美丽的倩影,他家的夫人不是最美的女子,却有一种最别样的气质,哪怕是行在人群里,只要望见她的人影,就能一眼辩出来。
柱子站在门帘外,先打了千儿,“夫人,小的奉将军之命回来与夫人报个平安,将军在京城,近来着实太忙,实在没时间与夫人写信。将军请夫人勿念,将军还说我们家门上那块匾额得换了。”
换了!不是“周宅”,难道要换上“慕容宅”。
陈湘如心头迟疑了一阵,“朝廷的人知道将军的身世?”
“是,都知道了。”柱子淡淡地应着,声音有些打颤,是被冻的。
陈湘如对王婆子道:“吩咐小厨房,给柱子做碗热汤面,再令人给柱子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