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又是一个时辰后,莫瑟发现李勇钦那边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x 23 u
天地间,似乎只有索坦城那偌大的冰墙,在月光下,闪着青光,静静地矗立着,刺痛了莫瑟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皱眉捂住了伤口,朝地上啐了一口。
李勇钦是不会发现自己的隐秘计划的,莫瑟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隐隐感觉自己心中的信心在开始流失。
连带着伤口好像更疼了。
亲随见莫瑟的脸色在灯下更加惨白,赶紧去找了随军大夫过来,随军大夫给莫瑟检查了伤口,换了药才退下了。
一番折腾后,莫瑟重新躺倒在了马车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现在连脑仁都在疼,形势又不明朗,只得继续等着。
又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李勇钦那边还是维持着宁静,莫瑟让亲随把自己从马车上又扶了下来,拢了拢外袍,虚弱地倚在马车厢板上,死盯着城墙看,似乎想看穿城墙,看清楚李勇钦到底在干嘛,为甚么北面撤军他没有一点反应?为什么李勇钦不上当?难不成李勇钦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敢情自己在这荒野中受罪,李勇钦躲在城里享清福,这算他娘的什么事?
莫瑟越想越愤怒,眼看着心中的火气变成了熊熊烈火,他下决心般地咬了咬牙,不等了,直接火攻,给李勇钦来个当头一棒!
于是唤来几个将官,最后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们带着队伍悄然去南边。
北面的兵士也被招了回来,跟着队伍往南去,只留了一小部分兵士在原地,北面真正虚空了。
南面的山坡上,西戎兵挤挤挨挨地往坡上爬,因为莫副将命令要悄悄行动,所以他们连火把都不能打,爬山坡时被树枝挂着、戳着的不计其数,还有被绊倒在地的,撞到一起的,以至于还没开战,却先挂了彩,搞得一团混乱,好不狼狈。
总算跌跌撞撞爬上山坡,西戎兵排开阵型,准备向城墙射箭。
莫瑟要求他们准备就绪后,等索坦城丑时巡更梆子响起,便动手。几个将官凑到一起,盯着索坦城墙。
其中一个将官见城墙上安静的一塌糊涂,有些担忧地对同伴嘀咕:“李勇钦会不会挖了坑等我们跳?”
“莫副将是出了名的点子多,李勇钦怎么会想到莫副将会迂回进攻粮草仓库?你不要瞎操心了。”另一个将官不以为然地回答。
另一个也凑热闹说:“就是,李勇钦一点防备都没有,你们看看城墙上,除了角楼里有点灯光,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我想东原兵定是为白天的胜利高兴坏了,庆功喝酒喝多了,这会儿都醉倒了,呼呼大睡过去了。”
说完,发出压抑的,低低的奸笑声。
引得其他几个将官也跟着笑,先前那个尚保持清醒的将官也就把那点担忧抛开了。
莫副将说了,这回是送大家一个立功的大机会,先前的败绩都因为索将军的死而过去了,他懂莫副将话里的意思,那些罪过他们这些人不用承担,只要现在开始打了胜仗,他们便会受到重赏,升官是肯定的,金银珠宝,美酒美人也不会少。
巨大的诱惑之下,这几个将官已经等不及了,暗夜中,双眼泛着狼一样的光,舔着嘴唇想咬到猎物。
“我想对面的莫瑟一定在做美梦,以为偷袭粮草仓库的计谋就要得逞了。”在角楼里,淡淡的豆灯下,品着热茶的云霞没事情干,索性猜度起莫瑟的心思来。
“小师妹说的没错,那莫瑟现在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邀功。”举廉放下茶杯,点点头附和道。
苇杭笑道:“那也得他有这个本事,只可惜他遇到了东原军,美梦必碎。”
云霞爹和王泽巡视了一圈回到角楼,正好听到苇杭的话,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都笑了。
“爹,叔父,快坐下。”云霞跳起来,把长凳让给了父亲和王泽,苇杭和举廉则递上了热茶。
云霞爹和王泽没有拒绝,接过茶盅捧在手中。
两人的眉毛上都挂着霜花,云霞爹抿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说:“外面确实太冷了,将士们顶着寒风等时机,着实辛苦。”
王泽点点头:“正是,希望莫瑟小儿早点行动才好。李兄,廖先生他们离这里也不远了,万一莫瑟迟迟不动,我们可能接应不上他们。”
“叔父,再等等,他们若是还不行动,我们就想法让他们提早行动。”云霞胸有成竹地回答。
“霞丫头的意思是?”王泽有些惊喜地发问。
而云霞爹、苇杭和举廉都把目光转向了云霞。
云霞笑着应了一声:“我们自己把粮仓点着,莫瑟还不激动得趁火打劫?”
大家都被云霞这个绝妙的主意折服,王泽一拍大腿嚷道:“就这么干,哈哈,不信那莫瑟小儿不上当。”
云霞爹则转头望着云霞笑:“霞儿啊,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点子,虽然有点上不得台面,不过对付莫瑟,爹觉得很好,哈哈。”
云霞眨眨眼,接了父亲的话头调侃道:“爹,对付上不得台面的西戎兵,就得用上不得台面的招嘛。”
“对对,霞丫头说得对,西戎兵妄想挑衅东原,侵占东原,行不义之事,不必跟他们讲什么仁义,收拾了再说。”王泽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铁拳。
这时,城里巡更的梆子声应景的响起,似乎是在赞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