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杭身姿笔直地站着,听了云霞的问题,转过了头。
火把照耀下,他那双好看的剑眉飞扬着,眼睛里跳动着火光,笑容明亮得很。
东施效颦,云霞这个词用得好!
不过,脑中再想想胡子喳喳的莫瑟知道被人形容成东施的情形,他的唇上扬的弧度就更大了。
估计莫瑟会直接气得吐血吧?呃,前提条件是莫瑟要懂得这个典故才行。
见苇杭只顾笑不吭声,云霞不由得又问了一遍。
苇杭赶紧清清嗓子,点头道:“莫瑟这会儿气急攻心,还得缓一缓,估计等一缓过来就会东施效颦了。”
他特意在东施效颦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咯咯咯,云霞掩嘴笑了起来,总觉得苇杭说东施效颦这几个字有莫名的喜感。
此刻城墙上的莫瑟,眼睛瞪得比那青蛙还鼓,周身的怒气让他的亲兵都感到害怕,悄悄的挪开了一点距离。
用睚眦欲裂来形容此刻的莫瑟再合适不过了。
他扫了一眼靠在亲兵身上的萨雕,在心里恨骂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这样都能气得软倒。
伤口的钝痛袭来,莫瑟抬手按了按,闭着眼睛缓了缓,才对萨雕开了口:“萨兄,箭损失就损失了,接下来我们反败为胜要紧。”
除了心疼箭矢外,萨雕最受不了的李勇钦的兵齐声喊话的内容,他觉得这是长这么大以来受到最大的羞辱。
听了莫瑟的话瞬间更加冒火,指着莫瑟不客气地说:“你倒是说得轻巧,是不是因为他们没骂你?说起来,提出要箭雨攻击还不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莫瑟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要挥拳狠揍萨雕的冲动,这个傻大雕还真是个蠢货,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关注的是这些许小事,骂骂你怎么了,不是老子在这里,你的城恐怕都被李勇钦攻破了。
是了,这蠢货与李勇钦基本就没交过手,哪儿知道李勇钦的厉害呢?
莫瑟暗暗咬紧后槽牙,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对付李勇钦,等对付完李勇钦再来找傻大雕算账。
李勇钦千不对万不对,说萨雕是傻大雕倒是一语中的。
做好心理建设的莫瑟,稳了稳心神,语气平静地说:“萨兄,现在我们不能起内讧,必须一致对外。”
萨雕见被他骂的莫瑟并没有辩驳,还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火气倒是小了下去。抬头正好对上莫瑟的眼睛,发现他脸色虽然没有什么起伏,可那双眼睛却透着十足的阴狠,寒意森森,不由自主地就怂了:“莫老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好,萨兄,我们就开始下一步计划。”
萨雕嗯了一声,转头问其中一个亲兵:“老子让准备的水桶准备好了没有?”
“回禀将军,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个亲兵敛眉恭敬回答。
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也不知道将军和莫副将定了什么计,让他带人去收水桶。为了水桶,他们几十个兄弟把城墙附近的人家都搜遍了,被那些百姓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个够。
也不怪百姓奇怪,就是他也奇怪,从来没听说打仗用水桶就能打胜的。
唉,谁叫他是个小小亲兵呢,明知道不对也不敢说半句,还得遵令执行。
萨雕的脸上的黑沉总算缓和了些,又对他交代了两句,亲兵立刻飞跑去传令去了,只是经过莫瑟身边后,他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莫副将出的主意,要说可真是个馊主意。
亲兵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
不一会,城墙下待命的兵士每人被分配了两个水桶,让他们去城墙附近的水井去打水运到城墙上去。
“将军说了,动作要快,大家加紧速度!”
拎着两个水桶的亲兵大声交代后,第一个冲向了水井。
城墙上开始倒下第一桶水的时候,云霞爹大手一挥,沉声命令:“放箭!”
早已做好准备的神箭手们,在盾牌后拉开了弓弦,刚才从草人身上取下来的箭呼啦啦飞往城墙,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城墙上的西戎弓箭手因为刚才那阵密集箭雨,进行了高强度的射击,体力消耗实在是挺大的,这会儿发起还击,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反观边城的神箭手们,刚才得到充分休息,现在精力充沛,斗志正旺,所以开战的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而那些负责给城墙浇水的西戎兵士,很快被箭射倒了一片。
城墙上陷入混乱,痛苦的呻吟声,踩踏声乍起,火把掉落,血污满地,兵士们又开始惊慌乱跑了。
浇水的兵士少了一大半,就算能撑到城墙边,侥幸浇下来的水倾倒在城墙根处,竟然燃起了火。
“萨将军,不得了了,走水了!”萨雕的亲兵就跟见了鬼似的,屁滚尿流地爬到萨雕身边,指着城墙嚷嚷。
莫瑟奇怪:“走什么水,你们不是在浇水吗?”
“水,一浇水下去,就起,燃火了!”亲兵已经语无伦次了。
这下莫瑟不能淡定了,他抢过一块盾牌,移到角楼墙角处探头看去,墙根处居然有零零星星的火。
而负责浇水的兵士已经被箭射死射伤了大半,包括弓箭手都死伤不少。
他想照着李勇钦那样做出冰墙的计划是破灭了。
迅速撤回来的莫瑟,黑着脸咬牙对萨雕说:“萨兄,李勇钦太狡猾,看来必须用杀手锏了!”
“墙根怎么会起火?”萨雕还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