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苇杭回归到每天呆在家中继续装傻的生活中。
沈维白和四公主举行了隆重的大婚仪式,沈家在两年内出了两个驸马爷,成了很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一时之间,沈家在京城的地位扶摇直上,各路官员争相追捧,示好的,讨好的,交好的人趋之若鹜,几乎把沈家门槛踏平。
沈老爷子原本病恹恹的身子近来也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恢复,整天精神抖擞的。
这天沈维白带着新婚燕尔的佩琇回沈家看望祖父和父母亲,专门召见了负责给祖父诊病的大夫。
大夫姓吕,表字杏斋,被人称作杏斋先生。
“杏斋先生,我看着祖父身子最近可是大好了,之前你说的那些个危言耸听的话是不是该收回了?这里就我们俩,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给我说实话就行。”
沈维白淡笑着问他。
杏斋大夫躬着身子,趋前一步凑到沈维白身边,低声道:“六少爷,请您免了老夫的罪,老夫才敢据实禀报。”
“哦,你这是想给本少爷来个有言在先?”
杏斋大夫忙陪着笑说:“不敢,不敢,大少爷问的时候,老夫可没有要求有言在先。”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沈维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杏斋先生请坐,咱们坐下说话。”沈维白指着身旁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六少爷赐坐!”杏斋大夫瞬间开心了,飞扬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近一年他看清了形势,沈家家主之位传给六少爷的可能性占了八成,现在六少爷又尚了皇上宠爱的四公主,春风得意,前程光明哪。
追随六少爷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吕杏斋可是识时务之人,所以果断弃了大少爷,决定转投在六少爷麾下。目前的当务之急就要取得六少爷的青睐。
当然,要投六少爷必须拿出诚意,作为老太爷的专用大夫,他献殷勤的手段自然是把老太爷的身体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六少爷了。
所以坐下来之后,他便压低声音开了口:“六少爷,老太爷的身子并不像大家看着那么乐观,老夫自问医术还行,但也是竭力在延长老太爷的寿命罢了。”
沈维白没吭声,祖父的身体情况其实他还是有所了解的,风烛残年,就像快熬尽灯油的油灯,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见六少爷没说话,吕杏斋又继续说:“所以,六少爷该做什么,应该早些打算了。”
“杏斋先生,你确认?”沈维白伸手把衣衫上的皱褶理了理,神色严肃地反问。
“六少爷,您若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来为老太爷诊治,现在宫中的太医您也是能请的。”吕杏斋很诚恳地回答。
沈维白把手搭在椅背上,然后一用劲人猛的站了起来,倒把吕杏斋吓了一跳。
他忙跟着六少爷站了起来。
沈维白兀自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后,顿住脚,突然厉声道:“杏斋先生,你身为医者,怎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沈家对你信任有加,而且你的医术水平高超,名满京城,你说我有必要去请其他大夫吗?”
躬身站在一旁的吕杏斋诚惶诚恐地说:“多谢六少爷的信任和抬爱,老夫自当以六少爷马首是瞻,鞍前马后效力,以伺候好六少爷为己任。”
吕杏斋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维白是了解这个大夫的,恃才傲物之人,能这般对他敞开心扉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捏成拳头,自己又妥妥的收了一个可用之人在手里了。大哥,等着瞧好了,咱们兄弟间的高下马上立见。
唇角往上勾了勾,沈维白走近吕杏斋,一字一句在他耳边说:“杏斋先生今天说的话我已经忘了。”
吕杏斋脸上没有丝毫的生气之色,反而加深了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
“六少爷英明!老夫服气!”吕杏斋拱手回答,然后长揖到底。
沈维白伸手扶起了他:“杏斋先生不必多礼,沈维白很快会让杏斋先生看到我的诚意。”
吕杏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着点头。
与此同时,和沈夫人一起的佩琇正面带娇羞,听着沈夫人说话。
沈夫人对佩琇特别喜欢,满眼都是宠爱。要不是佩琇身份尊贵,是皇家公主,不好过于随意,沈夫人一准把她当作心肝儿肉一般,搂在怀里说悄悄话。
佩琇对沈夫人同样很满意,因为非常喜欢沈维白,爱屋及乌,她也很喜欢和尊敬沈夫人。
“母亲,这是在家里,您不用在意那些礼节,随意些。”见沈夫人很拘谨,佩琇便出言劝慰她。
沈夫人含着欣慰的笑说:“即便是在家里,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琇儿能这般体谅母亲,母亲很感动。”这是她的真心话,所以说得情真意切。
但是沈夫人执意要讲规矩也是因为二公主的缘故。
自从大儿子与二公主成了亲,沈夫人荣升为皇家二公主的母亲,着实让她的知交好友艳羡不已。起初她也自我感觉良好,毕竟这事情很长脸啊。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她这个母亲的架子还没来得及端,就被二公主给来了个下马威。
二公主比她端架子端得快,也端得大。不仅对她颐指气使,还板着脸给她立规矩,丝毫没把她当作母亲看待,反而就像对待下人一样。
沈夫人心里的喜悦被打击得荡然无存,别人羡慕的好福气,只剩下了气。
从那以后,她这个做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