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戚戚嚓嚓的低语过后,沈大和沈三领命退了出去。
在灯下坐着的沈维玄,扯着唇露出了得意的笑,那笑却让他那张邪魅的俊脸变得狰狞起来。
第二天清晨,皇宫的门洞开,驶出了豪华的车队。车队的马车都是一样的奢丽精美。
皇上破例允许,即将回西戎荣耀省亲的惠妃娘娘就坐在其中的一辆马车里。
此刻皇上也陪坐在其中。
马车厢宽敞得比寻常马车大了一倍多,整个车厢金光闪闪,连车窗帘都是上好的绸缎做成的。车厢内的长椅又长又宽,软绵绵的,坐在上面就像坐在棉花团上。三个公主穿着华服,并排端坐在对面的长椅上,正像盛开的三朵花,看着娇艳无比。
惠妃抱着小皇子跟皇上坐在另一边,皇上饶有兴致地逗弄着自己心爱的七皇子。
马车内一应俱全,茶水点心果子伸手可取,瑞香带着两个得力的宫女跪在车内,随时伺候主子。与其说这是一辆马车,不如说是一间行走的宫殿。
皇上对惠妃的宠爱可见一斑。
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军列阵在车队两边,他们外面还有三人一排步行的军士,那些军士严肃着脸,不苟言笑,随时驱赶着旁边看热闹的民众,把他们隔离在车队安全范围之外。
虽然他们都尽职尽责,但并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是心甘情愿的。说起来,他们是保护皇上安全的禁卫军,却被抽调来保护一个后宫妃嫔,总觉得不合适。但是圣命难违,军令难违,他们不得不藏起不满,前来保证这位皇上的宠妃回西戎省亲的安全。
沈维玄和沈维白兄弟俩作为驸马爷,自然是要来送行的。
两人站在各自的公主妻子身边,早早的就候在了西城门前。
除了他们,西门前还站了乌泱泱的一大群文武百官。
宰相贺弘林挺着身子站在最前面,关大人则站在了离他稍远的地方。
在车队出城必经的街道上,云霞带着修竹也站在人群中看热闹,两人都是女扮男装,伪装成公子和书童。
“小,公子,您去不去西门看,很多人都涌到西门去了,听说可以看到皇上和惠妃娘娘。”修竹差点喊成小姐,还好她及时更正成了说好的喊法。
说完,亮着眼睛巴巴地望着云霞。
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皇家成员的修竹来说,能亲眼目睹一下皇上和惠妃娘娘的尊容,简直是太期待了啊。
云霞也没见过皇上,自从她参加赛诗会以来,年年错过见皇上的机会。
第一年是惠妃不舒服,皇上取消了亲自颁奖的行程安排;第二年是惠妃所生的小公主不舒服,皇上没心情过来;第三年是惠妃娘娘确定怀了第四胎,皇上高兴得忘乎所以,去惠妃那里庆祝去了,所以没来;第四年么,皇上要陪着惠妃去赏菊,自然不会来。
呵呵,年年都是因为惠妃的缘故,皇上不能来,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云霞也明白是惠妃这个心机女故意使的绊子。估计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难堪,还为了让大家看她在皇上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皇上那个昏君,见不见的,云霞不在意。但是却为皇后娘娘不值,因为皇后娘娘给云霞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皇后娘娘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非常得体,再看那惠妃,除了年轻些外,其他的都根本比不上皇后娘娘。
云霞就想不明白了,那皇上把这么好的皇后晾在一边,去宠惠妃那心机女,是眼瞎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纯粹是有毛病嘛。
难怪成了昏君,简直是不可理喻。
“公子,您真不去西门?”修竹再次执着地问云霞。
云霞笑着看着她说:“怎么,修竹很想去?”
修竹点点头又摇摇头,眸中含着期待的眼神,但还是坚定地说:“奴婢听小姐的,小姐要去奴婢就去,小姐不去奴婢也不去。”
云霞看破她的心思没有说破,笑着摆了摆头说:“我想去看看,走吧。”
哎!修竹高兴地应了一声,乐颠颠的跟着云霞往西门走去。
到了西门刚找了个位置站定,就听见军士的吆喝声,紧接着车队驶过。
云霞大致数了一下,马车就有十多辆,后面还跟着装满财物,套着马的板车。看来惠妃的排场可不小,单说那后面装着里礼品货物的车,因为负荷太重,都被压得快走不动了。
另外护送的军士很多,蜿蜒好长一串。
兴师动众,骄奢淫逸。
这是云霞给昏君和惠妃下的结论。
昏君是不是傻,把自个的宠妃放虎归山不说,还搭上宠上天的皇子公主,再加上这么多金银珠宝,送给西戎,送到西戎王手里,然后成了被人牵着鼻子的一头牛,被予与于求。
她看向那车队的眼睛里便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也不知道昏君坐在哪辆马车里,只得恨恨地剜了一眼从自己面前驶过的那辆马车。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随便那么一剜就剜对了,皇上和惠妃正好坐在这辆马车里。
马车里暖香融融,婴童嫩声嫩气的稚言童语和惠妃的莺声燕语交织在一起,让皇上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
车队缓慢前行,到了西门时,等候在西门的文武百官立刻山呼万岁,恭迎皇上。
皇上从车里下来,云霞只远远看见了一眼,那皇上算是个相貌周正的中年男子,他的长相,尤其是眉目,竟然给云霞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到底是像谁,云霞一时却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