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廉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慧妹妹自己清楚就好,将军府若不是有李伯父,你觉得你还能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把个云慧堵得开不了口,只得低了头掩饰自己的窘态。云慧自此却是扎扎实实地把举廉恨上了。
举廉此举大快人心,云霞在心里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哈哈哈,爽快!
散学回家的路上,云霞想到云慧被完虐,还低头抿嘴暗笑了一番。
初夏的天气渐热,云霞跨进母亲的院子,就被那株石榴树吸引了。这树前几天还只有零星几朵花,今天已经花开满枝了。火红的石榴花在绿叶的点缀下,艳丽嫣然,婀娜耀目。
夏蕊浓焚百和香……
云霞眯了眯眼,迈步过去驻足在石榴树下,伸着脖子仔细看着那些花。云霞娘从屋内的窗户看过来,正好看到女儿在树荫之下赏花,清丽的脸都被石榴花映红了。
女儿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窄袖短衫,下面是同色系的罗裙,粉艳艳的好乖巧可人。
她高兴的笑了,花娇美,女儿可是比花还更娇美呢,当娘的心中那是满满的自豪啊!
“香梅,霞儿来了,把点心端上来,再给她凉一盅水。”母亲赶紧吩咐。
稍顷,云霞推门进屋,一只脚刚迈进,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娘,您今天一切顺遂吧?”
话音刚落,母亲就应声道:“很顺遂啊,霞儿,快来,吃点心。”
云霞一路走回来,颇有些口渴,立即端了水盅咕噜噜喝了个畅快。母亲在旁边直叫她慢点喝。等她喝完,取了锦帕递给她,让她擦嘴。
云霞又吃了几块点心,用锦帕擦了嘴,甜笑着坐到了母亲身边。
母亲便把今天去酒楼的事情讲给她听:霞儿,为娘把酒楼全部看了个遍。正如你所说,生意很兴隆。丁管家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顺从地把酒楼里情况介绍了一遍。庖厨里共有五个掌勺厨子、十个厨娘、两个墩子、三个杂役,加上外面跑堂的小二、洒扫的下人,还有掌柜的和账房先生,整个酒楼差不多有三十多人。
“娘,我就说,我们家的酒楼地段好,点心好吃,据说菜品也不错,自然是个聚宝盆。”
“霞儿说得极是,这便是老太婆死活不想还给我的原因。上次你只在前楼逗留过,还没去过后院,前楼占了气派,后院赢在宽敞,还摆放着很多酒坛子呢。”
“哎呀,娘,您这么一说,我都后悔今天没随娘去看看咱们家的酒楼。”云霞俏皮地说。
“你不是要上学嘛,还是上学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去看。”母亲温声回答云霞。女儿自进学以来,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可是比自己都有主意。母亲对女儿上学这事也跟着上了心,总觉得尽量不耽搁女儿学业为好。
云霞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母亲:“娘,那天我猛然发现叔叔竟和丁管家长得很像,您看出来了没?”
母亲没深想:“他们是甥舅,长得像也正常。霞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霞凑过去,贴着母亲的耳朵说:“娘,我觉得老太婆和丁管家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我留意过,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好像很,很暧昧。”
说完,云霞马上跟母亲解释了一句:“暧昧这个词是我新学的呢。”她怕母亲怀疑她小小年纪竟懂得说这个词。
母亲一听,秀眉望上挑了挑,微张了嘴没言语,脸色却沉了下来。
这些年她从未想过老太婆和丁管家之间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被女儿一提,倒是让她愕然不已。
若真如女儿猜测的那样,有些事反而一下就能解释清楚了。
有次杨妈妈曾在她面前说过,丁管家有一日喝醉了酒,曾狂言说过他是有儿子的人。杨妈妈还捂着嘴取笑说:“大夫人,他那简直是白日发梦痴,一个不中用的男人,还非要和别人比儿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丁管家多年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狠揍过一次,那子孙根也被打残了,那事闹得阖府都知道了。丁管家受伤前还没有娶妻,自然也无所出。喝醉酒了说那话,当时大家都认为是胡话,不过是为了面子吹牛罢了,现在被霞儿一提醒,母亲反倒觉得他是酒后吐真言的可能性更大。
若钺弟是他的儿子,那他这便不是吹牛。云霞娘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果真如此,岂不是太可怕了,将军府竟然快被一家外人控制了。
按说他们和我们一家是这世上最近的血亲,可他们对娘,还有我们母子三人所做之事,何曾念了半分血缘亲情?
还有钺弟,夫君这辈排行字辈是勇字辈,夫君叫勇钦,他原是叫勇钺的,霞儿祖父去世后,他跳出来死活要把名字更改为永钺,丁管家当时极力赞同,老太婆也力排众议依允了他。
丁管家平素对永钺一直掏心掏肺的好,对老太婆也是无条件相帮,特别是对云慧和云忠,更是疼爱有加……
这桩桩件件的事确实值得思量。若说以前被蒙在鼓里,云霞娘今天可算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就像一个人在浓雾中前行,太阳升起,浓雾消散,一切便清晰起来。
母亲思绪翻滚,云霞静静地坐着,没有打扰母亲,耐心地等她理清思路。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盯着云霞开了口:“霞儿,我们得派个得力之人去丁管家的家乡访查一下,看看他和老太婆到底是什么来历。”
“正是哩,娘您和爹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