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声吆喝,大船启动,向对岸驶去。
巴江河最宽处也就数百米而已,大船乘风破浪,也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对岸的一个渡口。
渡口名为巴陵渡,是附近规模最大的一个渡口。
平日里巴陵渡来来往往的有不少船夫、行客过往极为热闹,但今日为了迎接赵烺,岸边已被全部肃清,空无一人。
一杯热茶还未饮尽,船已停靠岸边。
赵烺看见渡口两排迎接的警卫,不由一阵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严宽,道:“搞这么大的阵仗,不太好吧?”
“为了二少爷的安危,哪怕是再布置十倍的人手都不为过!”
“哈哈,阿宽你是想把我二叔的警备队从京城全部带过来啊!”
“……”
严宽知道赵烺只是跟他开玩笑,便没有答话。
只是脸色严肃,冷冷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根本就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看着二少爷沧桑的样子,不知在这隔绝之地受了多少苦,心中既心疼又自责。故而前面每一步都不敢放松。
见得如此,赵烺也知道此时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
毕竟听严宽所说,白莲教在那铺天盖地的报道与抨击下,不仅没有一点收敛,行动反而越发猖獗了起来。
大船上绑缚的一干人被一队警卫看押着送往孙中山先生所在的行馆。
而赵烺则跟着严宽来到附近一辆早已备好的汽车,赶回了安雅报馆。
汽车一路疾行,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安雅报馆所属的十八甫附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依着往常的时候,报馆林立的十八甫正是最忙活之时。
只是此时这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看见多少行人。
“这是什么情况?”赵烺看着严宽,满脸疑惑的问道。
“哎,别提了,还是白莲教!”
严宽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各大报馆因为二少爷你的文章带头,掀起了一阵抨击邪教的热潮。
而在这些报馆中,以十八甫的这些报馆为最,所写的报道最多,影响也最为深远。
而这可是把白莲教给得罪的不轻,就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有三家报社的主编被人刺杀身亡,而负责撰写稿件的记者更是有不少横死街头!”
说到了这里,严宽便偏过头去,继续专心开车。
而赵烺也终于明白了这里此刻如此荒寂的原因,白莲教竟然如此猖獗!在这思想已经开始开化的南方大都竟然也如此丧心病狂!
赵烺回味着刚才严宽说的话,心中暗思道:“看来孙中山先生的佛山之行,并不顺利啊!”
此前跟柳翠一起从寒山村回到广州,见到孙中山先生之后,赵烺才知道柳翠是孙中山安插到佛山打探白莲教情况的探子。
当时孙中山先生就告诉过赵烺,说是要趁着跟段祺瑞停火的这小段时间,先将一直在南方作乱的白莲教给灭了。
算算时间,孙中山先生离开广州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按其行程,应该是去佛山寒山村一带消灭白莲教无异。
但如今看来,白莲教行事愈发猖獗。赵烺觉得,这其中肯定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路上行人稀少,严宽驾车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乘着呼啸的北风,赵烺一行终于在五分钟之后来到了安雅报馆门前。
安雅报馆不像别的报馆那么冷清,此时门口竟然站着好几个人。
赵烺下车一看,当头的是钟荣光先生,而在其边上的则是李广跟秀秀。
赵烺刚刚下车,三人便神色欣喜的涌了上来。
钟荣光走上前来一把握住赵烺的双手,嘘寒问暖道:“贤侄,你终于回来了!”
“让钟叔担心了,赵某有愧!”
“你这孩子,回来就好,有愧什么!”
钟荣光轻轻拍了拍赵烺的肩膀,唏嘘的说道:“你来广州之前,你三叔就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看好你,前面没有想到你竟然被白莲教迫害,差点没命。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让你发表的那些抨击邪教的文章,你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磨难了!”
“钟叔多虑了!”
赵烺正了正神色,认真的说道:“身为一个记者,理当不畏艰难去伪存真,将那些邪教份子的恶行公布于众,引导我中华百姓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这是我辈的职责,就算是身死也义不容辞。
所以对于这一切,我并不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就算知道前路艰辛,我还是会将那些邪教的恶行暴露的大众的视野之内!”
“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钟荣光欣慰的看着赵烺,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眼中全是欣慰之色。
“钟叔,疼!”
赵烺假装着疼缩了所身子,倒是把在场之人笑的不行。
阵阵笑声响起,将这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钟荣光收回有时候,看着边上焦急无比等着插话的李广跟秀秀,笑道:“报社里堆了好多稿子,我先去审稿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
“好嘞!”
“哦,对了,晚上有个宴会,是几个朋友间的聚会。等会你们随便吃点东西休息下,到时候一起去!”
“好,那提前谢过钟叔了!”
……
“二少爷!”
“赵烺哥哥!”
钟荣光刚刚离去,边上的李广跟秀秀便欢呼雀跃的凑了上来,围着赵烺打转,不断的探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