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沙漠的越野车可以坐四五个人,当然也可以土豪的可以自己一个人坐一辆。
现在旅游旺季还没到,游客与越野车都不多。
“你们要再等等拼人吗?”司机问道。
顾淼与鲁飞都是不差钱的人,都说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刚准备上车,就听见有人在喊:“等等,能不能拼个车?”
转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头子。
上车之后,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自己和那个老头子是父子俩,老头子以前在这附近下乡插队,人老了,总会怀念起往事,想要回来看看。
中年男人这次是带爹出来故地重游,随便把周边的景点也逛一遍。
司机发动汽车,让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并且问大家:
“有晕车的吗?”
鲁飞和中年人骄傲的表示从不晕车,顾淼的历史记录也只是会晕山路,于是随便的吃了一颗。
中年人让老爷子吃一颗。
老爷子不干:“以前我什么路没见过,那会儿的车哪有这车条件好,一个大解放卡车,又颠又跳的,风餐露宿,什么事都没有,不吃不吃!”
“爸,那会儿你才十七八,现在您都七十八了。”
老头子瞪了他一眼:“什么七十八,我才七十六!年轻的很!”
“可是你是腊月出生的,要虚两岁。”
“虚什么虚!”
顾淼插话打圆场:“说真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虚岁这种东西。
一会儿虚一岁,一会儿虚两岁,说是在母体里呆的十个月也算成是年龄,
但是真的生出来的时候,谁也不会直接给孩子过周岁生日,还是先洗三,再满月酒,实实在在的满一年了也会给办周岁,抓周。
还有明明小孩子都已经两岁半了,问起年龄的时候,家长还会回答三十个月,想不通为什么。”
车上的人就民俗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没一会儿,车子就已经开出很远,景区大门消失在背后,前方的漫漫黄沙如山峦起伏,很多地方的坡度还不小。
顾淼只感觉到整辆车如同在大海的巨浪之中上蹿下跳,自己的内脏也都在体内摇来晃去,
在尼泊尔滑翔伞上体会到的感觉,又一次清晰的出现。
安全带的价值在此时体现无遗,一颗晕车药的价值则基本荡然无存,顾淼开始觉得胸闷。
嘴硬的老爷子是真不行了,手里攥着个塑料袋,就没有停止过把它装满。
中年男人十分担忧,按计划,下午才会到晚上住宿的地方,现在才上午十点。
司机说:“不行的话,前面有一个饭店,就住那儿吧。”
接着又看了看顾淼:“你行吗?”
“行!”顾淼说着,又往嘴里丢了一颗晕车药。
中年男人把老头子扶下车,说要留下来照顾他,老头子又不高兴了:“我还能动!你别管我!”
见老头子无比的坚定,中年男人只得随车离开。
“老爷子挺倔啊。”鲁飞说。
“嗨,真没辙,人老了偏不服老,说多了他还生气。”中年男人挺无奈。
进行中途,司机接到了一个电台传呼,里面在用蒙语叭叭叭的说了许多,司机听见以后,神情变得十分凝重,也跟着叭叭叭的说了一串。
顾淼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司机回答:“有人在沙漠里失踪了。”
“还能失踪?”顾淼不明白。
虽然巴丹吉林是很大,但是正常人都是从景区,包越野车进去,就算在停车的地方四处走走,也不可能会走太远,何况失踪。
“嗨,还不是那些挑战自我的年轻人,现在还有二十多户放牧的住在沙漠深处七十多公里的地方,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突然出现什么都不穿,快饿死的人。”
司机提起那些人,都很无语。
“什么都不穿……男的女的?”鲁飞的重点明显有错。
司机回答:“都是男的,就算是女的,饿的晒的,一副骷髅样,你喜欢?”
鲁飞嘿嘿一笑,摇摇头。
“那我们要去找他们吗?”顾淼问道。
“有人去找了,等把你们送走,还找不到的话,我也去找找。”司机叹了口气,
又忍不住说:“那些娃娃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挑战自我!带着五六瓶矿泉水!在沙漠里走八天!
这不是挑战自我,这是自残!吃饱了撑的!”
司机点了点脑袋。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顾淼问道。
“孟根布拉格,或者古日乃,巴丹吉林那么大,想从哪儿都行。”
越野车轰鸣着从极陡的沙丘上滑下,又冲上另一个高峰,在机械力量之下,都能感觉到引擎辛苦的工作。
“像刚刚这个沙丘,人想要走上去,就得二十多分钟。”司机说。
顾淼踩过鸣沙山,知道人走在沙漠里是多么的艰辛,每一步都比走在硬化的路面上要多花一倍的力气。
“那些挑战自我的,根本连沙漠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就敢进去。里面的牧民以前没有车的时候,想要走出来,是要牵着骆驼,带上满满几大包的给养,才敢出来。”
“有些人,连指南针都不带,觉得自己可以日看太阳,夜看星星找准方向。这些人的脑子啊……”
司机师傅吐槽的yù_wàng根本停不下来,每次出事,他们都得帮着去找人,那些被救的人往往因为炎热,衣服行李全都扔在沙漠里了,也没法指望他们给钱。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