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之所以是邪教,就在于行事不择手段,枭雄之所以是枭雄,就在于无所不用其极。
闻不相信张行勤这样的枭雄会因为一介女子,而煞费苦心的去经略峨眉。
在闻看来,张行勤经略峨眉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利用佛教的影响,加大白莲的影响力。要知道任何一个教派想要快速发展,就必须要有完善的教义,而采取嫁接的手段,是最为有效的一种手段。
至于另外一个目的,就有些令人难以启齿了。
华夏古代有四大名产,大同婆姨、泰山姑子、扬州瘦马、西湖船娘。而其中的泰山姑子,指的就是出家的尼姑们了。
化外之地,其实也是是非之所。
佛教中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一善念,被有心之人利用之后,清净之地,反而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利用这些苦命女子的先天本钱,打探消息,笼络权贵,闻相信对于张行勤这种枭雄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道德上的障碍。
“爵爷,您这样一个人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匆匆赶来的张御带瞧了一眼还留在坡顶的谭凤仪道。
这次闻出来的比较匆忙,加之有谭凤仪在侧,闻便没有通知张御带,这着实将张御带吓的够呛。无论是闻出了什么危险,还是闻动了什么不应有的念头,他都将难脱干系。
“没事,凤仪还是值得信任的。”闻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留在坡顶生闷气的谭凤仪,笑着宽慰张御带道。
“卑职也知道,谭小娘子是值得信任的,可是前次那些监视您的人,现在还在爵府四周出没,万一这要是对您不利,卑职实在是难辞其咎。”张御带叹气道。
“哦,那群家伙,都监视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闻皱眉道。
“他们的目的,卑职也难以猜测,不过我们还是万事小心为妙。”张御带提醒道。
“嗯,难不成,这群家伙还想暗杀我不成?”闻不由的咂嘴道。
张御带沉吟一下道:“前几日,爵爷您将平小娘子支走后,他们也依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卑职相信他们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我等,可能真的就只是监视而已。”
闻叮嘱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要保证爵府中人的安全。”
“爵爷放心便是,爵府远离村舍,他们这些生面孔,想要接近爵府可并非是一件易事。”
闻思虑一下道:“嗯,那最好,不过我们也不能总是这样被动,想办法先接触他们一下,搞清楚他们到底都是何方势力。
最好是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闻接着叮嘱道:“教训他们,归教训他们,但是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能给爵府中人,带来什么危险。”
“卑职明白。”张御带点头应道。
对于这种监视,闻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皇帝,还是各方势力,对于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若是不能时刻掌握其行踪,恐怕就会寝食难安。
尤其是在古代这种通信条件下,指挥战斗,往往必须要将领亲自前往一线坐阵指挥。所以只要掌握了将领们的动向,便就等于掌握了未来的战争,将会在何地发生。
“爵爷,刚才颜老先生还在到处找您,您不去见一下吗?”见闻慢条斯理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张御带便出声提醒道。
“啊?颜老头,他还没有回去?”闻诧异道。前几日有圣旨,又有纨绔们亲临,还要教授平诗媛那个小辣椒素描,闻实在是无暇分身顾及颜文廷,还以为他早就告辞而去了。
“是啊,颜老先生这几日,一直就住在印书坊内。”对于闻这种人前称呼颜师,人后称呼颜老头的做派,张御带真是汗颜不已。
“哦,那行,去见见,人家毕竟是一代文豪,可不能怠慢了。”谁都可以不搭理,但是颜家的人,不能不搭理。不然若是他们小肚鸡肠,在惶惶史书上记上一笔,闻氏族人,不知礼仪,那岂不是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要成为野蛮之人了。
对于颜文廷,闻还是非常尊重的,虽然与他的祖先颜回相比,颜文廷要逊色许多,但是闻依然喜欢与这样的颜文廷打交道。
要知道限于外界环境,限于自身资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圣人一般的存在的。
颜文廷与他的祖先颜回相比,是存在着诸多不足,就拿推举文学带头人一事来说。若是此事放在他的祖先颜回身上,在得知那些诗词,并非闻所作之时,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怀疑,也断然不会继续推举闻。
正所谓立根不正,不可久持,这便是圣人之道。
可颜文廷眼见华夏文华,百十年余间,毫无寸进,却宁可舍弃这一原则,也要去尝试一下。
颜文廷还有一点,是令闻最为欣赏的,尤其是在古代这种环境下,以颜文廷此时此刻的名声地位,还愿意为了一介女子,去向一名小辈讲情,这可不是任何一个肯顾及颜面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凡人还是与凡人打交道的好,要知道与圣人打交道,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句存天理,灭人欲,便极有可能让我们成为最无辜的炮灰。
“颜师,您这是怎么了?”走进爵府前厅,闻看着外形已经有些邋遢,但精神状态却似乎还是兴奋的颜文廷讶异道。
颜文廷声音颇为兴奋道:“老夫这几日,在印书坊中看完了整套书的印制流程,果然如闻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