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只点了两盏石灯,月光就显得明亮许多,斑驳的树影中,谨慎地走出了两个人,与窗下这位一样,蒙面黑衣,只是手里还握着两把锃亮的长刀。
两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如枯井般盯着她,看不出喜怒,更不知来者为何。
这段时间,她见识过被红影教弟子欺负,上门讨公道的,两个门派圈地谈不拢,非得跟她这个教主干一架的,也见过对顾如许求而不得,要抄刀子同她殉情的……然而这回,她愣是没能从这二人眼中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然也不会趁着这附近的暗阁弟子和季望舒他们都不在,才对她下手。
眼下可没闲情供她细想了,那二人抄起刀子径直冲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往腰间摸了一下,惊觉红影剑还在屋里挂着。
眼看着刀子迎面劈了下来,她抬手往柱子上推了一掌,借力往后退了数步!
那二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剑不在身边,便急于将她解决。
“你俩挺能耐啊!”她应付了那么多仇家,被人堵到屋门口还是头一回,堂堂魔教教主,反派中的杠把子,让俩菜鸡堵门放迷烟了,传出去这俩还不得吹一年啊!
为了反派**的面子里子,她当即撸起袖子教这俩做人!红影剑不过是她从前的顾如许使惯了的兵器,对她而言,还不如一掌劈过去来得痛快。
当其中一人被她一脚踹出二丈远,还就地滚了三滚时,另一人意识到这是个硬茬,朝滚了一鼻子灰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转身朝她屋中跑去。
没有哪家姑娘,看到一个大男人直楞楞地闯进自己的闺房还无动于衷,顾如许也不例外。
“哪儿跑你!”她伸手欲抓,却被身后的另一人缠住。
串通好了一般,这回不仅是刀子,各种毒镖跟下雨似的朝她身上砸,她今日本就不适,躲着躲着便有些提不上劲儿了。
他看出了她的吃力,怀里的暗器掷得愈发狠辣,誓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杀了她这个红影教教主。
“谁派你们来的?”她还真有些好奇,江湖上竟会有如此“不拘小节”,上来就各种阴招,还使得一个比一个顺手的门派。
长刀劈下,她扯了截衣袖勉强架住。
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像蛇似的盯住她,总算是让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说,护国令在哪。”
顾如许一脸萌比:“……啥玩意儿?”
“装傻?”他皱了皱眉,用余光朝屋内瞄了一眼。
顾如许抵着眼前的刀锋,胳膊上已经碾出了血口子,绯红的薄纱下,染出一片深痕。
“你们闯入阎罗殿,从本座眼皮子底下抢东西,胆子倒是不小!”她一面与他说话,一面努力地往后挪,试图拉开点距离,以免一松手,她这胳膊就得被劈成两截了。
从这二人的举动来看,八成是上她这找什么宝贝的,可她屋里那有什么宝贝啊,都是些****罐罐,褥子倒是上好的料子,也不曾藏着什么绝世武功秘籍,哥几个费这么大劲儿图什么呢?
他们说的什么“护国令”她听都没听过,更不必说藏着了。
说到她手里的令牌,也就一块从长生殿手里抢回来的破烂铁疙瘩……卧槽!
她突然惊觉!一时的走神,手中劲儿冷不丁软了下去,胳膊上的口子登时豁深了几分,血顺着腕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这一番折腾,她这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尖锐的腹痛甚至盖过了刀伤的刺痛,让她瞬间软了腿,刚支起的身子直接跌了下去!
黑衣人抓住破绽,手中刀一横,直逼她的咽喉!
顾如许吃了一惊,猛一侧身,刀锋擦着她颈边,生生拉出了一条细长的血口,好歹避开了要害。
她趁势一滚,避开了紧逼而至的暗器,却没有余力躲开下一招,被一脚踢到墙边,逼得再无退路!
此人深谙厮杀之道,出手利落狠辣,一旦逮住破绽,便如野兽擒住了猎物,半点余地都不留。
顾如许今日尤为经不起折腾,方才肚子上挨了一脚,更是疼得冷汗涔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要么恁死我,要么下回见面,我让你跪下喊爹。”
[您真敬业,都这节骨眼儿了,还不忘撂狠话。]系统在她脑子里给她鼓起了掌。
闭嘴,就你话多!
顾如许觉得刚才那一下,大概是磕到脊梁骨了,即便她及时挡了一下,这会儿也疼得直抽气。
肚子疼得她眼下连喊得劲儿都没了,说句话都觉得难受得要命。
她估摸着撑了好一会儿了,不管是季望舒还是卫岑,只要有一个赶过来,就能让这帮瘪犊子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再挨两刀,反正系统给的药多,总不至于还没大结局呢就把反派**给作死了。
然,她先看见的,是另一个黑衣人拿着一只铜色锦盒从她屋中出来。
“找到了。”他对同伴示意,“撤。”
他的同伴点了点头。
顾如许差点蹦起来:“放下东西!”
她辛辛苦苦抢回来的东西,还没捂热乎呢,哪蹦出来的小瘪犊子说抢就抢!
刚准备收回去的刀,再一次对准了她。
“千载难逢的机会,杀了红影教的教主,阁主必定重赏。”
同伴似乎有些犹豫,看着他提刀逼近墙边的女子,算是默许了他的说法。
一片刀光闪过,血一滴一滴地砸在草叶尖儿上,却见顾如许一跃而起,死死扣住了刀尾那一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