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林老爷子伫立窗边,凭栏远眺,凝视着天边的那一抹斜阳。
“阿祥,去准备一下,见一见刘家派来的那头下山虎,到了东海,不管怎么说,我林家也要尽地主之谊。”
身后的阿祥点了点头:“是,老爷,我马上就去办。”
“呵呵,下山虎遇到了过江龙,真是好戏连锣,你猜这场龙争虎斗,到底鹿死谁手?”
林老笑了笑,颇有兴致地问道。
阿祥思索片刻,缓缓回答:“刘老二曾经从军二十载,出了名的作风强硬,据传言早已进入化境。”
“而叶秋自斩杀柳生剑男后,风头一时无两,以实力而言,不输刘老二分毫。”
“一个行事霸道,一个锋芒毕露,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谁赢谁输,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说到这儿,阿祥顿了顿,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刘老二成名已久,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高手,在经验上占据一定的优势,因此,我觉得他应该稍占上风。”
“不过,有安全局护着叶秋,即便是败了,也应该性命无虞。”
听完这番话,林老轻轻颔首道:“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有安全局插手,这场龙争虎斗应该在可控的范围内,无论输赢都不会出现伤亡。”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
随即,门被推开,林三少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爷爷,您找我?”
闻声,林老扭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小三子,待会儿你和阿祥一块出去,邀请刘老二来这里做客。”
听到刘老二这三个字,林三少又惊又喜:“刘二叔来东海了?太好了,以前在京城,他很照顾我的。”
随即,他想起了身子,自言自语道:“也对,听说刘哥被抓走了,刘二叔一定是赶来救人的,姓叶的有大麻烦了。”
林三少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察觉到爷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孙子的语气中,他听出了对刘家的亲近,对叶秋的敌意。
这也难怪,毕竟在南山赛场,孙子在叶秋手里吃了大亏。
年轻人容易记仇,也属正常。
“刘哥被抓走后,我就说过,姓叶的只是吓唬吓唬人,绝对不敢做什么,现在引来了刘二叔,这下子,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三少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看到了叶秋倒霉的一幕。
对面的林老,起初还有些恚怒。
但仔细一想,心里随之释然。
同为世家公子哥,孙子对刘少有着天然的好感。
而对叶秋,则有一种出自本能的仇视。
就如同贵族少爷,与草根群体之间的互不相容。
这无关对错,仅是阶级属性的一种天然对立。
想到这儿,林老心头的怒气顿时消褪。
他看着孙子,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这件事与我林家无关,在外面不要说这种蠢话,免得无缘无故得罪了叶秋。”
“哼,我可不怕,上次的账还没找他算呢,这次咱们该痛打落水狗,好好教训一下叶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东海猖狂。”
刘老二的到来,好似给了林三少莫大的勇气,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嚣张。
“爷爷,要我说,您压根就不该给姓叶的面子,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您称兄道弟,真拿自己当一盘菜了。”
说着话,林三少偷偷打量了一下爷爷的脸色。
见爷爷并未露出明显的怒容,他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姓叶的明显欺软怕硬,等着看吧,刘二叔一来,能吓破他的胆。”
“就算之前抓了刘哥,他也不敢做什么,等见了刘二叔,肯定老老实实地把人交出来,赔礼道歉是轻的,估计还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越说,他越是趾高气昂。
想到叶秋的惨状,他感觉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
若非爷爷不同意,他真想跟刘二叔一道,去好好教训叶秋。
听罢了孙子的感慨发言,林老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他摇了摇头道:“叶秋不会怕刘老二,更不会怕你们这些公子哥,你最好打消了报复的心思,否则以后会吃大亏。”
这是对晚辈的忠告,拳拳之情,了然于心。
因为,他清楚,叶秋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其退却半步。
都说过刚易折,可即便是天塌下来,那个肆无忌惮的家伙,也敢将青天捅一个窟窿。
此等刚强人物,岂会被人吓住。
无奈的是,林三少根本就听不进去,把爷爷的忠告当成了耳旁风。
“爷爷,你太高看叶秋了,就凭他那点能耐,敢在刘二叔面前放肆,那是自寻死路,活腻了……”
话未说完,突然,房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祥叔掏出电话,放在耳边。
未说几句,他便骇然变色,失声惊呼:“什么?”
随即,表情凝固在脸上,双目尽是难以置信。
良久过后,他才缓过神来,低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祥叔转头看向林老,犹有余悸地颤声说道:“刘老二和随从阿晨,被叶秋活活打死,他儿子精神崩溃,身遭残疾,已成废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房内,林老爷子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林三少更是瞠目结舌,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孱若筛糠。
石破天惊的消息,让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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