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庵的老尼道净讲一些阴司报应等事,老夫人听得入了神,就听老尼说道,“前儿府里四小姐抄的经书已经供奉在佛前了,老夫人许的愿心大,又是虔诚供奉着菩萨的,”话还没说完,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拉了荷香耳语,荷香踌躇一下到底不敢耽搁了,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老夫人不悦的看她一眼,荷香忙说,“是大公子昏倒了呢。”
老夫人听说大孙子病了,心里也急了一回,也顾不得神佛了,老尼道净趁机说,“哥儿这是给冤魂邪祟缠上了,横死的人身上都带着怨气,专爱找最亲近的人,哥儿如今带了一身的晦气,在神佛跟前点了长明灯,再找人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也就高枕无忧了。”
老夫人张罗着往明月庵送香油钱,又求了道净念经做法,想到慎哥儿身上还带着晦气呢,也不好让他回家了,慎哥儿住在外面没人照顾也不行,就打发碧梧书房的丫鬟过去服侍。
慎哥儿不过是晕了过去,一会功夫就醒了,只是身上高热不退,张顺两口子忙里忙外的张罗,家里还有吊唁的客人呢,赵弘毅就和各位公子商量,“今个儿就先散了吧,等过了年慎哥儿病好了,我们大家伙再来吃他的。”
一些关系浅的就先走了,沈统《领的小儿子沈钰和慎哥儿交好,他当然不肯走的,又有赵弘毅的族弟赵弘韬、齐国公家的十一公子王紫胤等几个公子先留下来,赵弘毅对慎哥儿真够意思,看慎哥儿病得沉重。又派了贴身小厮赵信到太医院请秦太医。
秦太医那可是专门给皇帝、太后把脉的。也就赵家等少数几家请的出来。等秦太医开了药方,赵弘毅帮着送走了,又嘱咐了慎哥儿小厮几句话,哥几个才相约着出来,寻了一家酒楼接着喝酒去。
等到了下半晌的时候,陆禀忙完公事终于过来了,刚到大门口,王月兴忙迎上来。陆禀看他一眼,“你们副指挥使怎么样了?”
说着就要进去。
王月兴哆嗦着忙说,“大人,卑职有下情回禀。”
陆禀站住了看他,王月兴往左右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吐沫,陆禀摆了摆手,身边跟着的都退下去了,王月兴踌躇着还是不敢说,陆禀哪有功夫跟他磨叽。转身往里就走,王月兴吓得忙说。“卑职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又没有下文了,浑身也哆嗦起来,这么冷天脑门上出了热汗,呼呼的冒着白气。
陆禀向他一招手,找一间空屋子坐下了,王月兴噗通跪了,“那天副指挥使让卑职去找暗部的人,说是陆大人吩咐的,要杀从庙里出来的那个女人,小的就相信了,”王月兴脸色惨白如纸,“小的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的就是他生母,躺在棺材里做法事的那个。”
陆禀也吓了一跳,这个熊孩子胆大包天!忙问王月兴,“这件事都有那个知道?”
王月兴喘了一口气,“他的长随张顺知道,暗部的人不知道是谁让做的活,卑职吓得也不敢声张了。”
陆禀松了一口气,“嘴巴给老子闭紧了,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要是传出来老子饶不了你滚吧。”
王月兴抹着汗连忙出去。
陆禀原地转了几圈来到外面,就听到前院的灵棚那边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哭丧声,说不出的刺耳,凛冽的寒风扬起地上的积雪,也吹不灭心头的熊熊怒火,屋子里又有女孩子清脆的笑声,陆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管那些狗屁规矩,一撩门帘就进去了,屋里的几个小丫鬟一声尖叫,连忙藏到屏风后面去。
陆禀眼睛里只看到慎哥儿,就见他小脸蛋儿黄黄的,蔫蔫的躺在那里,陆禀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小的年纪胆大妄为,就连人命关天的事都敢做主,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好好的一个小孩子,硬是把自己折腾得病歪歪的。
不狠狠的收拾他一回,他也不长记性。
陆禀不由分说把慎哥儿从被窝里拽出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了十几巴掌,陆禀这十几巴掌打得飞快,慎哥儿稍微的挣扎一下,连吭都没吭一声,脑袋软软的垂下来了,陆禀这才意识到慎哥儿还病着呢,连忙往他身上一摸,浑身热的烫手。
张顺家的哭喊着扑过来,使劲一推陆大人,一把搂住慎哥儿,杏眼圆睁瞪着陆禀。
陆禀心里也是一跳,又碰见一个敢瞪他的人,张顺家的悲愤的说,“敢问这位大人,我们家哥儿招你惹你了,你上来就打他,我家哥儿要是有个好歹,你等着吃官司去。”
慎哥儿的几个丫鬟呼啦啦都跑出来了,哭喊着公子。
屋里都是女孩子的哭声。
陆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听张顺家的痛哭失声,几个丫鬟也大哭起来,陆禀吓了一跳,见慎哥儿面白气弱,人已经昏过去了,腊梅老母鸡一样护着慎哥儿,不让陆禀接近了,眼睛里燃烧了怒火,几个丫鬟哭喊着公子,也顾不得害怕陆大人了。
黄老先生就安顿在旁边那屋,不把慎哥儿治好,他哪里能放心了,听到哭声连忙过来,又拿出银针扎了几针,慎哥儿悠悠醒转,一张脸苍白如纸。
张顺家的哭道,“我们哥儿被人打了呢,身上的伤也不知道怎样了。”
哭着就要褪下慎哥儿的中衣,慎哥儿连忙死死的护着,又让丫鬟们都出去,慎哥儿虚弱的说,“腊梅姐你也先出去吧,有黄老先生在这里就行了。”
张顺家的只好带着丫鬟们出来,又找了张顺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