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用你说,我只问你该怎么办,姑奶奶那里肯定不敢过去的,两个小姐那里传话好说,我哪里敢动手绑人。”
郭新成也笑了。
“死鬼,你笑什么笑,还不帮着想主意。”
“我的主意就是没主意,老夫人倘若再叫你去,你干脆就回了侯爷吧,侯爷这些天不肯过去见老夫人,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大公子又不肯朝面了,侯爷和大公子置气呢,前儿准备赏给大公子的名画又收起来。”
“我们大公子脾气也够倔的,好好哄哄侯爷多少好处捞不到,他只是不肯。”
两口子说笑一回熄灯休息。
半夜又淅淅沥沥的下了雨,天亮时倒是放晴了,老夫人还在发烧,玉容精心照顾着,又伤心的流眼泪,“孙女要是走了祖母怎么办?祖母身上不好呢,要不孙女不嫁了吧,孙女一辈子都陪着祖母好了。”
“可不许胡说了,祖母知道容儿贴心。”
老夫人轻声呵斥着,让丫鬟开箱倒柜的找东西,舍不得拿出来的梯己也拿出来了,玉容顾不得玉沁那边,一心哄着祖母高兴,赚了许多好定西,金光灿灿的堆了一炕,趁着祖母睡了赶紧带着丫鬟收拾好了,祖母又给了两个陪嫁丫鬟。
四月十九,宜嫁娶,诸事大吉。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纯净的像块湛蓝的宝石。
卯时起来梳妆,坐了好几个时辰,头上耸着高高的发髻,上面珠翠环绕,身上桃红的衣裙彩绣辉煌,脖子上挂着璎珞,珍珠都有莲子米大小,腕子上的玉镯温润剔透,老夫人端详着神妃仙子一般的孙女,又是一番谆谆教诲。
太阳好容易收起最后一缕光线,燕慈王府的花轿抬到了后角门,玉容辞别祖母,几个陪嫁丫鬟扶着正要出去,侯爷那边传过话来,让玉容过去一下。
老夫人笑道,“这也是应该的,你得辞别你爹爹,眼看是别人家的夫人了,你爹爹也得给你体面不是?往后你还指着侯府呢。”
玉容一想也对,爹爹也得要体面不是?这几天爹爹也没说什么。
李侯爷又住到时雨轩了,临近湖水,景色清幽,丫鬟挑了帘子,玉容顶着一头珠翠不敢低头,只是微微垂了眼帘,“女儿辞别爹爹。”
李侯爷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不说话,转着手上的扳指,玩味的打量这个女儿,真是天生的尤物,怪不得燕慈三公子这么上心。
玉容见爹爹不说话,稍微曲了膝盖就想告辞,她实在怕了爹爹那双眼睛了。
李侯爷忽然间笑了,“你一个小庶女,也不过是嫁过去做妾,又是掉进水里得来的婚事,穿了这么一身难免让人笑话,来人啊,服侍三小姐更衣。”
郭新成家的领着几个婆子进来了,玉容吓得花容失色,“啊,爹爹。”
面对的是他生的女儿,李侯爷不必惜香怜玉,一双锐眼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把她身上的首饰给我摘下来,一个小庶女罢了,给人玩的玩意!她也配带着这些!”
李侯爷双手环抱在胸前,欣赏着玉容惨白的容颜,脸上的神色满意极了,一件件首饰拽了下来,玉容放声大哭,“我找祖母去。”
她哪里还出得去了,这边离的远,喊破了喉咙老夫人也听不见,四个丫鬟也吓傻了,宝珠慢慢的往后退,想找老夫人做主,早被婆子拦着了。
玉容头上轻松多了,她回过味儿来,死命的护着璎珞等物,哪架得住婆子孔武有力,这回连身上也利落了,一身绯红的衣裙也拽了下来,李侯爷早命人准备了一身,就是从坊间花三分银子买来的,婆子们服侍玉容穿上了,哪里还看得出方才的美丽。
婆子的手没轻没重,掐得她浑身火辣辣的,玉容索性放声大哭起来,正好哭嫁嘛,李侯爷很满意的挥了挥手,玉容被架着塞进花轿。
陪嫁的四个丫鬟?笑话吧,当场都配了小厮,各家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