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心疼病已经全好了,就和儿子商量,“现在齐氏要安心养胎,我看还是让玉容、玉芳两个丫头学着管家,她两个如今也大了,再让周姨娘辅佐她俩,你觉得怎么样呢?”
李鸣唯对家务事向来不在意,这次却说,“我看还是张姨娘稳妥些,她经常跟着夫人办事,为人也忠心。玉容的性子太软,误了事儿倒不好了,还是让玉潭管着吧,玉容、玉芳跟着她姐姐学着就可以了。”
老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如此了,想了想还是说,“周姨娘你也得抬举一些,毕竟她是慎哥儿的生母,她要是体面了,慎哥儿面上也好看些。”
李鸣唯见母亲一心想给齐氏添堵,看来齐氏之前反对燕慈郡王府的亲事,老夫人是真生气了,母亲常年居住在内宅,只看到这门亲事的体面,背后的那些玄机母亲就不知道了。
李鸣唯就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就问他“你这唉声叹气的是为哪般?”
“还能为了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李鸣唯就发牢骚,“娘有些事儿您是不知道,国子监祭酒张渊张大人让人给参了,说他宠妾灭妻,还罚了他一年的俸禄,眼下御史正找事呢,我还上赶着找不自在去?”
老夫人就笑着说他,“你胆子也太小了,齐氏你又没灭了她,宠一两个后院的女人算得了什么事儿?”
“周氏千好万好,就有一点不好,她父亲可是被革职查办的,名声先就不好了,慎哥儿记在齐氏名下,他现在是侯府的嫡长子,周氏要是得脸了,慎哥儿的名声才有妨碍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也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又和李鸣唯说了一些家务事,又提了燕慈郡王府,“我都让秦嬷嬷打听过了,他家三公子哪有那么不堪了,那都是一些没影的事——”
李鸣唯就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娘,燕慈郡王府休要再提,圣上现如今抬举乐善郡王,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乐善郡王这一两年的风头可是胜过燕慈郡王的,乐善郡王的嫡长孙女,自幼养在老王妃跟前的,今年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王爷很是宠着的,上次酒会上乐善王爷还和我打听慎哥儿,我就想要是能给慎哥儿做了这门亲事,好处可就多了。”
老夫人果然大喜,沉吟了会,“乐善郡王,他家现在看着是好,就不知以后……。”
“以后的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也不是现在就定亲,乐善郡王赏识慎哥儿,这可是我们侯府的荣幸,母亲知道,二王是不对路的,我们只能拒绝了燕慈郡王府的一番好意,这话可不敢叫齐氏知道了。”
“你都盘算好了,我也就放了心,只是委屈了玉潭这丫头。再找这么好的人家可就难了。”
老夫人又觉得玉潭受了委屈,就想着补偿孙女儿,那边玉潭在心里盼着的春闱也要放榜了。
到了放榜这天,热闹是不消多说的,各家一早就派了仆人等在榜前,只等正式公布消息,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冯公子考中了进士,只是名次实在是不高,仆人好半天才在一堆黑压压的名字里找到冯敏昱的大名,居然是二甲第一百一十九名,不管怎么说,也是高中进士了,冯敏昱这人也是有几分才气的,这两年诗名初显,又向来自视甚高,这个名次对冯公子来说就是嘲讽了。
冯敏昊觉得这个名次是对他才华的侮辱,越发的心中郁闷,于是就跑去喝花酒,酒席上又写了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惊艳了众人的眼球,在他不过是想寻求一点安慰,不知怎么就被有心人知道了,参了他一本,圣上心中不喜,说此人狂放自大,批了个“且去填词。”斩断了他的前程。
玉潭听说这事儿,还是在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上,有几个不服冯洁轩的小姐,嘲笑她有一个填词的族兄,把冯小姐都给气哭了,玉潭也就知道了这些事的始末。
曾经的一点幻想也幻灭了。
玉潭正当妙龄,齐氏又不方便出门,老夫人就亲自带着她们姊妹,参加名目繁多的赏花会,诗酒会,也不消多记,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玉潭的亲事总是没有着落,门当户对的碰不着适龄的儿郎,老夫人心中也是发愁。
侯府倒是有了一桩“喜事”,原来是朝廷起复了一批官员,其中就有周姨娘的父亲周寿山,因他才能卓著,被授予五品官,即日将到宜州任职,周寿山举家又搬进了京城里的宅子,又特意到侯府拜访,再三感谢侯府当年收留了他女儿,又送给两个外孙许多贵重的礼物。
老夫人命慎哥儿领着敏哥儿到外祖家拜见外祖父并几个舅舅,这分明是要给齐氏难堪了,慎哥儿无法,只能带着敏哥儿过去消磨一天。
周家有钱,又想借侯府的势,李鸣唯现在正当红,算是手里有实权的人物,两家倒是你来我往的当正经亲戚走动了,齐氏只是冷笑一声,越发不愿意搭理慎哥儿了,连玉潭也开始避着慎哥儿了。
玉潭也是无奈,周家起复,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和慎哥儿说些什么。
慎哥儿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地位,也就更想找到自己原来的家了,刚丢了的时候他还太小,魂儿还不全,只有有限的一丁点记忆,要是没有那次拐卖,他也未必能激发出潜能,未必能想起自己的前生吧。
记忆中他也是住在一个深宅大院里的,也是一堆的丫鬟嬷嬷,他只记得他叫“芸儿”,不知道究竟姓什么,慎哥儿想了很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