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七年的九月十六日,诸事皆宜,安国侯府了开宗祠,嫡长子李慎分得纹银三十万两,田地二十顷,江南的稻田二十亩,此外还有香料铺子、丝绸铺子等八个铺面,山林5座、水塘三眼,木材数十根,糙米若干担、粳米若干担,马匹十余匹,家人仆从三十户。
齐氏因养育慎哥儿一回,也从嫁妆里拿出二十亩良田,两个铺面送给慎哥儿,这些财产都核对了账册,分家的文书记录在案,送到官府核查属实,登记造册。
慎哥儿算是正式分出去了。
这一次把慎哥儿分出去是他自己要求的,慎哥儿在燕慈郡王面前立了誓,表明了自己不觊觎侯府的财产爵位,而侯爷李鸣唯则是因为侄女给人当妾,名声实在太不好了,也想借着分出慎哥儿这件事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慎哥儿请燕慈郡王作证,那都看在眼里呢,很是赞叹了一回,能养出这样的好儿子,也是李侯爷家风严谨,教子有方的缘故。至于兄长的女儿,谁不知道这两家因为爵位的事儿闹出的那些龌蹉呢,李侯爷有地位,自然也就是正义的那方。
分家不分府,慎哥儿还是住在碧捂书房,只是年终要独立结算,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了。
当然名义上如此而已,慎哥儿还太小了,也没办法顶门立户,还得依附在安国候府这颗大树下面,李鸣唯派人替他看管着店铺,慎哥儿也见了大小掌柜的一面,他的这些财产也得指望这些老人儿帮着他料理,慎哥儿又当着李鸣唯的面,把那些契约文书都放在齐氏那里,拜托母亲保管,齐氏几次推辞,慎哥儿就恳求说,“母亲,慎儿现在年纪还小,这些也只能放在母亲这里才放心,难道我还要丫鬟给我管着?等我娶了媳妇儿,母亲再交给我媳妇儿。”
齐氏也只好替他收着,慎哥儿还和以前一样,每天白天习文,晚间练武,有时间了就带着小厮去逛店铺,看到喜欢的就拿回家。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老夫人原本对慎哥儿分出去相当不满意,他一个小孩子,虽说有侯府庇护不能让他吃了亏去,可是只要想起来一年少了许多进项,老夫人还是觉得肉疼,又生怕慎哥儿养成花天酒地的坏毛病,少不得时时对他耳提面命。
慎哥儿嘴甜,几句话就能让老夫人开心,这孩子又非常孝心,看到自己店铺有什么好的新奇的物件儿,就给祖母拿回来,今天是两匹绸缎,明天又买了雅馨居的点心,后天看到店铺里新近的香料好,想到祖母也要供奉菩萨的,就拿了一些回来,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的,东西不在多少,难得的是孙子的这份心意。
老夫人倒觉得日子比以前滋润多了,侯府虽说极尽奢华,每月也是有份例的,老夫人每月三十两的花销,虽说也是足够了,可慎哥儿能额外孝敬她不是更好吗,老夫人行动间越发护着慎哥儿了,谨哥儿和敏哥儿都到不了老夫人跟前,几个孙女也都靠后了。
这天慎哥儿带回来一只小巧的镶嵌着红宝石的铜镜,雕工精美,尤其难得的是镜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照在脸上纤毫毕现,老夫人也觉得新奇,拿起来照了又照,高兴的把慎哥儿揽在怀里,“慎哥儿真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儿都想着祖母呢。”
“祖母,那些掌柜的太可恶了,这是我的铺子,我挑点喜欢的孝敬祖母,他们偏偏要说三道四的,还说我是败家子呢。”
老夫人就搂住慎哥儿,“慎哥儿好孩子,祖母知道呢,只是那些掌柜的也都是老人儿了,你要给他们面子,就是说了你几句,你也不许顶撞他们,都是为了你好呢。”
“祖母我知道那些掌柜的辛苦,别人都还好,听说我是送给祖母的就不说什么了,还夸我有孝心呢,只是那个姓刘的大掌柜,我都告诉他这是要孝敬祖母的,那个刘掌柜还非得说祖母用不着这镜子,还说能卖许多银子呢,不许我拿了孝敬祖母,他还说要告诉爹爹,让爹爹好好管教我,就好像这镜子是他们家的似的,看他肉疼的那样!”
慎哥儿一边哀怨的说着,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玉芳、玉沁在旁边听得怪有意思的,外面的那些事儿慎哥儿说的分外有趣,他把那个刘掌柜说得活灵活现的,玉容靠近了祖母,也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清晰的面容,心里真是羡慕极了,玉潭看着慎哥儿微微的一笑,暗暗猜想慎哥儿又要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觑了个空悄声和慎哥儿说,“你别和我弄鬼,你到底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呢?”
慎哥儿冲她灿烂的一笑,“还不是为了把店铺拿到手里?姐姐等着看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办法有多妙了。”
玉潭琢磨着要是她该怎么办呢,慎哥儿这么小就有主意,玉潭几乎有了一点挫败感了。
不过玉潭到底是要强的,她这两个月忙着捋顺府里那些管事儿奶奶们的三亲六眷呢,早就决心要收拾一些人了,新的接位人选也得心里有数才好,也得提拔上来有些才干的,才好在祖母跟前说嘴。
那天在慎哥儿哪里看了账本,玉潭一直隐忍不发,也没和祖母和母亲提起,她是在默默的筹划一件大事。
玉潭管了几年的账目,也有一些心得,母亲当年是新当家的主母,囿于府中那些老套的规矩,一直是萧规曹随的,安国候府百年的基业,底下奴仆们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齐氏又是在大夫人手里接过的账目,为了寡嫂的面子,也不能变通了。
除了齐